在巨人后面,还遥遥缀着一艘金色的龙骨飞舟,飞舟造型别致,狭长尖锐,宛如一轮新月悬立,又如一柄弯刀横空。
舟上一面黑白两色大旗,上书“天巧”。
轰!
虚空猛然震荡,九条青蛟龙骤然悬停,后面的光头巨人猛冲一步,到了战车侧后方,大旗一展,插在了空中。
直到此时,天巧门的龙骨飞舟才微微加速,靠了过来。
铁衣宗,神剑门,神门宗三方则是齐齐向外,闪出了中央正对荒原的位置,随即弯腰躬身对着战车齐齐施礼:
“见过镇天候王爷!”
“诺!”
战车铜门开启,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迈步而出,他身穿衮龙袍,头戴金冠,腰间束着朱红白玉腰带,上面挂着青玉玲珑腰佩,看样子不过四十余岁,但面貌威严,眼中隐隐含着煞气。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面红齿白的少年,十岁左右,身穿蟒袍,龙箍束发,手中倒拎着一柄湛蓝色的长刀。
镇天候一步迈出,风云变色,四周天地灵气滚滚荡荡,汹涌而来,只是霎时之间,他便仿佛成了天地的中心,无数天地灵气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倒灌而下。
他头顶金冠发光,蒙蒙一层金色光晕盘成了一条巨龙,张开金色的大口对着漫天倒灌的灵气一吸,无数天地灵气汹涌而入……
这是什么霸道的功法?
四周传来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陈青山不由耸了耸肩,悄悄靠向铁口神算,自从镇天候到来,他便凝立悬崖之巅,遥遥注视着荒原中心的血坟,既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让开中心的位置前去行礼觐见。
而镇天候自从跨出战车,视线便完全被那身影所摄,什么四大宗门、焦土荒原、诡异血坟,仿佛统统都被他忘在了脑后,他只是默默的收了功法,静静的站在虚空之中,遥遥望着铁口神算那略显萧瑟的背影,嘴唇微微哆嗦,许久才哑然开口,声音更是微微带着抖颤:
“王……你还好吗?”
铁口神算肩膀轻轻抖动,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声音却远没有往昔的平静:“我……我……很好。你们……你……你还是安排如何进入荒原吧!”
说到最后,他声音渐渐平静,霍得转过身来,凝眸定定注视着镇天候。
“放肆!见到侯爷还不下拜!你是要祸及满门吗?”不知什么时候,那面红齿白的少年遥遥站在光头巨人肩膀之上,湛蓝的长刀斜指,刀尖微颤,直指铁口神算。
“嗯!”铁口神算微微皱眉。
“闭嘴!你给老子闭嘴!”镇天候陡然暴怒,转头掐腰恶狠狠的看向少年:“再多说一句话,老子亲手拧下你鸡鸡塞你嘴里!”
“呃!”陈青山呆滞,镇天候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间坍塌,这得多粗俗,多率性,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啊?而且貌似场中还有几个女士在场。
还真是百无忌惮,率性而为啊!
他不由感叹!心中却莫名的对镇天候生出了三分好感,不张扬,不做作,有点市井,有点泼皮,却更容易让人亲近。
“嘿嘿……”骂完少年,他又转头看向铁口神算,双手在胸前不安的搓着,哪有点大唐侯爷的样子。
“他是?”铁口神算疑惑,看向少年。
“嘿嘿……老子的种喽!”
“你啊!滚!”铁口神算一阵哆嗦,一把将镇天候爷拨拉到一边,定定凝神看向少年,眼圈隐隐发红。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二人有些不对了。堂堂的镇天候在大唐帝国之内,那是什么地位?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仁不让的实权人物。
皇帝亲弟,官封镇天候,一生杀伐征战,铁血无情,立下无数功劳,如此人物却对铁口神算亲密的明显过了份。
“罢了!”最终铁口神算长叹,从怀中掏出黑黝黝的一个铁疙瘩抖手扔给了少年:“做个纪念吧!”
说罢,他神色莫名的落寞,转头看向血坟,再不出声。
镇天候抖了抖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住口,默然凝视着那个背影,直觉一口郁气压在心头,无从释放,四处冲突,憋得他心口隐隐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