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雪化了一两次,不过下得更多,冰天雪地的,大炮移动不便,许林赶往三团驻地的时候,三团的人已经在向炮兵团开拨。
许林追了四五里才从后面追上。
“小师弟,你可来了。”霍殿阁看到是许林,一张挂满愁容的脸此时才舒缓一点,步兵一旅势大,集合了三团和炮兵团后他可不知怎么办才好。
“二公子,情况怎么样?”三团团长陈虎也凑上前来问道。
“你们放心,情况还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去了趟俄国领事馆,请俄国出兵封锁了几道路口,只要汇合了炮兵团,足够收拾巴英额的一旅了,走,咱们加快点速度,去炮兵团,这次事过了,我做主,给大家加晌一个月!每户人家送五斤猪肉,十斤白面,各自过个好年!”许林的吼声传得老远。
“二公子,二公子。”不少士兵听得许林承诺又是加晌,又是送肉送白面的,顿时举枪欢呼起来。
“小师弟,府上那边要不要照应一下?”霍殿阁有些担心地道。
“你回去报个平安,另外带人都转移到酒厂,那里我请了白俄士兵看管,巴英额再放肆也不敢乱来。”其实在民国许兰洲就算落败了,最多一两个下人被抛弃,按民国的惯例,将官免死,想要当上黑龙江陆军师长,巴英额也不至于会丧心病狂。
霍殿阁看到刚才有些低落的士气给许林鼓动起来,顿时放心了不少,他虽然不通军事,但也知道士气的重要性。跟人打架,还未打气势上先弱了几分,便很难打赢。同样的道理也适合于战场。
“余叔!”来到炮兵营营地,这会这里已经戒备森严,想来也收到了四团被全部逼降的消息。
“二公子,你可来了,现在外面都传开了,朱庆澜抓了师座,李参谋长,团座一个都没跑出来,咱们该怎么办才好,真是急煞人了。”
炮兵团参谋余新发额头上的川字格外明显,显然担心得不轻。
“余叔不要急,现在咱们是群龙无首,朱庆澜放出消息来,就是指望着咱们自乱阵脚,不战自溃。可不能如了他的意。”许林拉着余新发便往里面走。
“不管怎么说,二公子你还是拟个章程出来,让我心里有个底,朱庆澜抓了师座和团座,不管怎么样,非得让他们把人放了不可。”余新发是陈富贵的小舅子,自然心急如焚。
“余叔不要着急,就算我父亲他们不在,凭巴英额也蹦达不了多久,炮兵团十几门大炮又不是花花架子。”
三团有一千七百多人,炮兵团有十二门火炮,其中有九门是57mm格鲁森老式过山炮,剩下的三门是75mm德造老式管退山炮。另外还有一个步营。两地合兵一处达到了两千二百余人,比之巴英额一个旅也差不了多少,火力上更上占据绝对优势。
“家禄,家禄!父亲,李叔,林叔他们都被朱庆澜给抓了,你怎么还不派兵去救人,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刚在炮兵团营地安顿下来,蒙蒙的夜色中,许仲带着李书文,王中泉还有霍殿阁一行人快马赶了过来,劈头便道。
“大哥,现在是打仗,不是三两个人打架,说打就能打的。”许林奔波了一天,耗尽心思,这会也疲乏得很,眼下的情形根本没时间休息,三团,还有炮兵团都指着自己拿主意,许林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也有点生硬。
“什么打仗打架的,我现在只知道父亲他们都被抓了,既然手里有病,还不去救人,得等到什么时候。”许仲不耐烦地道。
“咱们现在不是在商议着吗?”许林吸了口气道,“现在天都快黑了,咱们连巴英额的主力在哪里都没搞清楚,人马拉到半路上遭了伏击,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怎么救人。”
现在还没看到月亮,齐齐哈尔的冬天又冷又黑,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后世训练有素的军队,几千人行军,也保不准会出岔子,更何况眼下许林看来不过一群由旧军改过来的乌合之众。身上的军服五花八门,几千人的队伍枪枝有几个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