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是定下来了,两家人热热闹闹围了一桌,各个都是热情洋溢,眉开眼笑。只有我,面无表情。不过想想,只是定亲,又没有结婚,心里也有了一点谱!
我和潘如春定亲之事很快传遍了全村,大伙儿又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农村就是这个样子,嘴长在人家的脸上,愿意说啥就说啥吧,就当没听见!
在我们这里,两个人定了亲以后,是要摆酒席招待村民的。酒席一般就安排在自家院子里,摆上桌椅板凳,上头搭个简单棚子,然后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自打和潘如春定亲以后,潘如春就经常到我家里来找我。我越是烦她,她就越是粘着我。无论我去哪里,潘如春都在后面跟着,甩都他妈的都甩不掉。
话说有一天,爹娘让我去镇上买些东西。路途比较远,一大早我就上了路。潘如春也想跟着我去,我死活没让她去。
刚上路没有半个时辰,天色渐渐阴了起来。这天气说变就变,没一会的功夫,竟下起雨来。雨下的不大,但时间久了,也能把人浇成落汤鸡。我只能找了棵大树,躲在下面,等雨停了在赶路。也是着急,这雨越是不停。等了一个上午,见雨小了一些,我赶忙站起身,向镇上赶去!
毛毛细雨整整下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天色也黑了下来,雨却大了起来。屋檐上也开始往下滴水了,这让呆在我家里的潘如春很是烦闷,整整一天了,也没有见到我回来。潘如春有些着急了,她知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雨具。
一个念头涌上潘如春的心头,她决定带上雨具出门去找我。带好了雨具,她出了门!
路上的气温比屋里稍稍低了些,虽然是穿上了雨衣,但雨水浇到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潘如春收紧了领子,袖口,上半身缩在雨衣中,朝镇上走去。
走出村子二三里地的时候,雨突然停了下来,乌云慢慢的散开,夜空也亮了一些。
潘如春伸出手试了一下,确定雨是停了,她又仰起头来摇着脑袋试了几下,不料此时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到路上的坑洼处,不仅来了个嘴啃泥,更是呛到一嗓子水,雨衣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潘如春咳嗽几声,爬起身来,弄了一身脏。她气的直跺脚,心里骂了一句,老天爷真不是个东西!
既然雨停了,这身上也弄脏了,潘如春也就打消了继续找我的念头,准备扭头往回赶。
就在这时,她朦朦胧胧的看到远处有个人影走过来。&ldo;糟了,一笑回来了,要是被他看到自己这狼狈样,就更嫌弃自己了。想到这里,潘如春转身就往回跑,只可惜身体太胖,没跑出几步,就又停了下来,累的气喘吁吁。
心想,就自己这速度八成没跑出去多远就得被他赶上!干脆躲在路边的沟里,等他先走过去,自己在后头跟着,进了村子抄个小道回家洗洗,换件衣服。
潘如春猫着粗腰,低着头,就往路边走。不料心里一着急,又摔了一个仰八叉,肉乎乎的身体一下子滑进了路边的沟里。沟里积满了雨水,她这下可好受了,就像掉进水锅里的鱼,扑腾了几下,没了声。这次彻底没了脾气,被老天爷整得够呛。
再说我冒着雨,来到了镇上,买好了东西,雨也不下了。这一去就是一天,累的自己晕头转向,肚子里饥肠辘辘,又饿又渴。全身还被雨淋了个透彻,简直就是一只落汤鸡。
带着买好的东西,我正往村子里走着,听到不远处&ldo;哦&rdo;的一声,然后&ldo;扑通&rdo;几下,心里一惊,这是什么声音?我赶忙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前方的路上啥也没有。这又累又饿的,可能是听错了。我心里嘀咕着,继续向村里走去。
再说水沟里的潘如春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弄什么响动来,被我听到了。潘如春趴在水沟里,竖着耳朵,听着路上的动静。渐渐的,她听到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估计我已经进了村子,她从水沟里爬了出来。
雨后的夜晚,乌云虽然是散开了,但此时正是说黑还能看到人影,说亮又看不清模样的时候。
我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边不住的回头望后面看,总觉着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我这回头一看不要紧,后面竟然真的有个东西在跟着自己!
只见那个东西身材矮小,胖乎乎的,圆咕伦敦的,身上好像还穿着盔甲,淡淡的月光下,那湿漉漉的盔甲泛着微微的白光,随着那个东西的走动,那泛着白光的盔甲来回晃动着。再看那个东西的脑袋,圆圆的,有脸盆那么大,右手上还拿着一条长长的索链!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心想:&ldo;糟了,遇着不干净的东西了,看那个东西的样子,向老人们说的白无常!&rdo;
此时的潘如春身穿雨衣,右手又拿着另一件雨衣,看到我停在前面不走了,她也停了下来,她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被看到了,转念又一想,这夜色黑乎乎的,看也看不清是谁,看见我又怎样?你也认不出我是谁。
二人僵持了片刻,我见&ldo;白无常&rdo;也停下了脚步。借此机会,我赶紧撒腿就跑,一口气我跑出去数十米,回头一看,那东西已经不见。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也不在跑了,在跑也跑不动了,走了一天的路,简直都要累死了。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这刚才才看到的那个东西如果真的是白无常,自己的小名早就交代了,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