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时看见冒出来的人,还是没忍住倾身对黎司植说:“人多。”
黎司植听懂了,是让他别被太多人看见脸,堂堂‘五殿下’出现在这纨绔子弟相聚之地,本身便有大问题。但凡有心人稍作打听,就能知道‘五殿下’来此见得是谁。
任何时候,消息飞得比想象中速度要快,你管不住自己,就会有人管不住嘴。
如若他没有异心,恐怕就听青蕴的话,恨不得遮住脸。
这会儿他包藏祸心,即便做遮掩,也没能做到严丝合缝的地步,多多少少露点风声给人编排。
苏绵绵订了最好的包厢,在这能看见整个醉酒坊,俯瞰全景。
青蕴被领路小丫头请到隔壁去了,临走前青蕴注意到包厢里只有苏绵绵在,想来没人能在这对黎司植怎么样,便顺从地下去了。按照以往来看,主子谈情说爱,侍卫也确实要回避。
房门关上,苏绵绵脸上装出来的娇羞不见了,冷峻得像个外面找人回头要何离的渣男:“这是我从我爹这挖到的,据我调查,远在京都掌控这边的人应该是当朝太子,而这次在阑亭山面见我爹的是太子伴读覃尧。两人见面是为合计明年税收及如何利用周彦川带税收回去打压他。”
黎司植一一记下:“辛苦你了。”
“你打算怎么办?”苏绵绵问,“我爹和太子做事向来是不做就算了,要做就做绝。要是周彦川被下放天牢,你也跑不掉吧?”
“放心,用不了多久,他们会握手言和,是真合作还是各怀鬼胎,不是你我该考虑的。”
苏绵绵不问他要做什么,只说:“太子那边恐怕没这么好松口,我爹有意向拉拢周彦川,看周彦川的样子,似乎不乐意被拉拢,他有自己的想法。”
周彦川在京仰仗的确实是当今圣上,在外仰仗的是前朝留下的人脉。
多数前朝遗孤想要颠覆现朝恢复以往,都会有这手帮助在。
周彦川也不例外,这还不够,他背地里还扶持清贫书生,让他们靠春闱或行军打仗来入朝堂。
这从他十一岁时便开始做,如今七年过去,小有回报。
朝中诸多看似平凡实则很重要的官位上坐着的都是周彦川的人,轻易不用,一用必定翻天覆地。
这也是为什么周彦川敢从京都远赴江北的缘故,有底气有资本。
黎司植要取代周彦川,就得想办法将对方所有的这些东西逐一掌握在手里。
在这之前,他要为周彦川添些麻烦,制造可趁之机。
苏绵绵为他斟茶:“没想到今日约见,见得还真是你。”
“在周彦川心里,抓到和你爹见面的人远比来见你重要。”黎司植低头轻嗅。
这话固然伤人心,也是不争的事实。
苏绵绵没生气:“依你所言,他们握手言谈之后,我爹是不是也就暂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