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哈哈大笑,也有几个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他们是不是真的误解楚锦瑟了?王阳怒吼一声:“你是在偷换概念,诽谤我!”
“呦?”
锦瑟挑眉,“刚才你污蔑楚锦瑟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诽谤,换成我就是诽谤了?”
王阳被怼得一噎,眼神闪烁。就在这时,楚青站出来。“我姐当初是为了给我治病,以十年五十万的价格卖断给星宇公司,她穷得连去参加颁奖会都穿地摊货,如果有金主,怎么可能让她的亲弟弟勤工俭学?”
王阳静默,许久后,才抬头,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景殊清冷孤绝的身影从锦瑟身后走出。他摘下口罩,冰冷的视线对准众人。“如果再有人用捏造的黑料诽谤我,那就别怪我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身的权益。”
众人在景殊的目光下,心底发寒。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原地早已没了他们三人的身影。……另一边,三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小亭子下。楚青一拉住景殊的手,就红了眼眶,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姐姐,我今天没忍住,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到你?”
景殊抬头望天,面上波澜不惊,看起来不关己事。锦瑟揉了揉额角,挺身而上:“不会影响的,你姐姐不怪你。”
她一出声,楚青的眼泪瞬间消失,上下打量她一眼,眼露戒备。“你是景影帝?很感谢你出面帮姐姐,不过刚才我是在和姐姐说话。”
锦瑟无语,这不是用完就扔吗?可自家弟弟,又不能说。她只好用眼神示意景殊履行约定。景殊拉住楚青就往外走:“跟我去医院复查。”
任凭楚青说什么,如何挣扎,景殊都仿佛没听见,一路带着楚青来到医院。锦瑟暗自点头,她就说,对待景殊这种面冷心热的老好人,就得来硬的。看吧,还不是乖乖听话了。……医院,楚青被带去检查,景殊把锦瑟逼到墙角。“卖断协议,十年五十万?”
在对方犹如实质的目光下,锦瑟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薄唇紧抿,从鼻腔中溢出一句:“嗯。”
景殊薄唇一掀:“蠢。”
满满的嫌弃。锦瑟深以为然,情不自禁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她在附和对方说自己蠢。动作一滞,她忍不住辩解:“八年前,五十万确实很多,况且当时谁也不能预料到哪个艺人能火,能挣到多少。”
“星宇买断艺人也是冒着风险…”顶着景殊的视线,锦瑟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她弱弱地说了句。“弟弟重病,举目无亲,那时候,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响起,景殊挪开视线,望着医院走廊来来回回的人群。“值得吗?”
锦瑟闻言一愣,回想起原主当时的情绪。有忐忑,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希望,是履行一个姐姐责任的担当。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对一个小她五岁弟弟的倾力付出。她轻笑一声,看向从磁共振室出来的楚青。“起码,人还活着。”
以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原主卖身救弟,楚青早在八年前,就死在医院了。阳光穿过窗台的绿植,折射到锦瑟身上,凌厉的凤眸染上柔情,眸中翻滚着回忆。身前的人好似披了一身光。景殊眯起眼,心脏不可遏制地躁动。好想把这份美关起来,只供他一人欣赏。……楚青出来时,脸上气色低沉,却在看到景殊的一瞬间,笑着一路小跑过来。“姐,我就说你多想了,我一点事都没,我们走吧。”
楚青到底没出社会,演得太假,就连锦瑟都没骗过,更别说是童星出身的景殊。他走向检查室,淡淡道:“我去问问。”
“哎,姐,别问,”楚青脸色一白,拉住景殊的手,眼眶泛红,“是,我的病是复发了,但我不想再拖累你,这八年,我知道你吃了多少苦。”
他带着哭腔:“姐,我长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不治,你别逼我。”
景殊转过头,指向锦瑟:“他有钱。”
楚青狐疑:“景殊为什么要给我们出钱,是不是你…”景殊冷声道:“救命钱。”
楚青想起前几天,景殊在社交平台上发过,高烧被救,还感谢了楚锦瑟。所以说,果然是救了影帝的命了?他稀里糊涂地被锦瑟拉着办理住院,准备住院的东西,做各项检查等。在目送景殊二人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他姐不是个社恐吗?……另一边,从医院出来,锦瑟心情不错。她揽着景殊肩膀,指点江山:“今天表现得很乖,我决定请你吃饭。”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让一个用着社恐身体的人出门为她办事,不是一件容易事。在找到交换身体的方法前,她得软硬兼施,哄好景殊。景殊把她的手拍下去,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想感谢我?”
锦瑟承认:“对。”
不知想到什么,景殊轻笑一声,垂下眸,唇角缓缓勾出一个古怪的弧度,声音夹杂几分暗哑。“想感谢我,得用我的方式,你能行吗?”
锦瑟本能感觉不对劲,但转念一想。景殊除了毒舌一点,高冷一点,讨厌一点,本质上还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再加上他们现在互换了身体。就算不对劲又能干什么,他还能对自己的身体下毒手?锦瑟淡淡一笑,睨了景殊一眼,眸中毫不示弱。“男人,没有不行这一说。”
答应下来再说,反正她又不是男人。没有再用话激锦瑟答应,景殊恢复了清冷矜贵的神情,一路上未发一言。车子一路行驶,没多久就到了景殊住的别墅下。可在下车后,本走在锦瑟身旁的景殊脚步突然顿住,整个人身体紧绷,眸中闪过几缕狂躁。锦瑟察觉到不对劲,停下脚步,顺着景殊的目光向前看去。那里,一个穿着发白工装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望着景殊所住的别墅,负手而立。仿佛是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露出一张和景殊五分相似的苍老面孔,唇角勾出几分疯狂,眼中满是暴虐,声音嘶哑。“小殊,爸爸出来了,想爸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