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次的血祭,桃夭不知现在就已经如此脆弱的月白能够承受到几时,他现在都不忍心向月白开口索求那最后一碗鲜血。
他怕她承受不起。
为了避开叶菩提,他只有带着月白,躲的远远的。
“你再休息一会吧,等你身子稍微好些了,我就带你出去,看遍世间的繁华。”
月白“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桃夭小狐狸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感性成熟了?不再嚷嚷着我要烧鸡吃了么?”
狐狸有些懊恼,撅起嘴说道:“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十二你不许再把我当小孩看,我可是你的夫君!”
月白咯咯的笑着,按着桃夭说的乖乖的躺了下去。
…
无尽的白色,天地间就只有这一种色彩。
身体是透骨的疼,就像是被人凌迟一般,血肉一刀一刀的被割下。
她瞪大了眼,却是只见那人静默的站在高空之中,白衣仿佛和周围的雪色融成一片,又仿佛从未融入过任何事物。
墨发在大风中飞舞,那人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带着慈悲与怜悯。
那般纯粹的白色,竟是让人觉得寒到了心底。
她张嘴想要呼唤,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的肌肉在痉挛着,在抽搐着,在不断的滴着鲜血。
好疼,好疼,你能救救我么?
没人回答,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白色一般的虚无与空寂。
厚厚的冰层,就像是一个隔绝与密封的棺材,透明到了绝望。
猛的坐起,月白一身衣衫被汗水湿透,抬眼望去,就在白天醒来的那间屋子里。
明灭闪烁的烛火,反而显得房间越发昏暗了。屋内有着浅浅的安神香的味道,袅袅的烟雾正从兽形的香炉中飘出。
轻轻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脚下依旧虚浮无力。月白扶着床沿来到桌旁,倒了一杯冷茶下肚,身子似乎好了不少。
而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似乎更加寒冷了,月白缓缓的靠着椅子坐下。
窗外繁星闪烁,月亮就像是盛开在黛蓝夜幕中的白莲花,皎洁而美丽。风吹动着树木窸窸窣窣的,像是情人间的浅吟低语。
突地她的心中却是生出一抹厌恶的情绪来。
站起身来想要关上窗户,眼中却是映出一抹阴影来。
月色的清辉洒落在院中的池塘里,折射出粼粼的波光,柳树依依,在晚风中舒展着自己柔嫩的枝条,那人模糊的身影,一下就落入了月白的眼眸。
是他!
白色的衣袍在夜晚中绰绰约约。
即使看不清,但是月白十分肯定那人就是叶菩提。
月白心神一动,那人的身影却骤然消失了,快得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
风细细的吹动着柳条,难道真的是出现了幻觉么?
也许,是自己心底太过于渴望了吧。
脸上带着止不住的落寞,月白伸出手合上了窗户,慢慢的走回床榻,静坐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