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临睡前,瓢泼的大雨终于消减了势头,转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夜空也渐渐明朗了许多,看起来明天似乎不会再有大雨降临。
好在今天玄极观的香客不多,玄极观的厢房完全够用。桑满也十分幸运地不用和别人挤一间房,自己独住。
刚吹了灯躺下没多久,房门却被轻轻地敲了两下。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桑满披衣下床:“谁啊?”
听声音似乎是个仆妇:“女郎,我家主子邀您,有事相商。”
桑满皱了皱眉:“你家主子是谁?”
“是郡王殿下。”
褚晚照这么晚了来找自己?难道他今天看见自己了?
桑满系好衣服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个身材有些粗壮的婆子。她对桑满躬了躬身,道:“女郎请随奴婢来。”
“郡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桑满思索了一下,也想不出来褚晚照突然找自己的原因。
那婆子道:“女郎到了就知道了。”
她们顺着游廊往后山的方向走,桑满的眉越拧越深:“郡王在哪儿等我?”
“女郎莫急,就在那边的摘星楼。”那婆子提着一盏灯,指了指那边还亮着灯火的高阁。
“哦。”桑满跟在她身后,借着那盏灯的光亮,从桃花林中穿行而过,还十分注意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到了,女郎自行进去便是了。”
那婆子在摘星楼正门不远处停下脚步,冲着桑满指了指道。
桑满点了点头往前走,还没走下两步去,忽然听见背后呼啸的风声骤然一紧!
她倏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手去挡,只是还是有些来不及。桑满只觉得后脑剧痛,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这个婆子,不是褚晚照的人……
夜明星稀,细如牛毛的雨丝又密密地斜下了起来。仆妇的脸隐在黑夜里,隐隐透出冰冷之意。她袖间滑下一把匕首来,朝怀中人扎下去时,抬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烛火的摘星楼顶楼。
“铛——”地一声,匕首瞬间被一颗珠子弹开老远。那婆子抬起的眼,正好对上了高出临窗的那道赭蓝色的身影。
褚晚照眼底冒着寒光,从阁楼上一跃而下,身后响起风文安的惊叫声。
“哎,你去哪儿啊,赶着回去睡觉也没这么急吧……”
褚晚照没来得及理他。
他刚同另外两人处理完手下人传来的一桩急信,想着到窗子边透口气,谁想就正好看见那个女人被这婆子抬手砍晕。
那婆子早在看见他时,就意识到不妙。她来不及捡匕首,瞬间抱起昏迷过去的桑满就跑,几个跃身就穿过桃林到了玄极观的后崖。
褚晚照一路轻功追过来时,就看见她正好把桑满往崖下一扔的景象——
他咬了咬牙,望着那婆子飞速逃离的背影,还是朝下一跃,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桑满的手。
“铮——”
环首刀在崖壁上划出阵阵寒光和火星,根本承受不住急速下坠的两个人的重量。
褚晚照的眉心拧起,眼神余光扫过岩壁一块空洞的深黑色时,眸光一凝,脚腕迅速勾住从上面垂下来的、大约有小孩儿手腕粗的数条藤蔓中的一条,反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