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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曦一愣，不知道大刘为什么这么问：&ldo;没干嘛啊，去朋友家了。&rdo;&ldo;哪个朋友？&rdo;大刘盯着肖曦，仿佛要看出他是不是撒谎。肖曦支支吾吾地说：&ldo;我同学家，一起聚会来着，晚了就没回去了。&rdo;大刘叹了口气：&ldo;这话本也不该我来问你。我知道你没跟叔说实话，昨晚上你和小郑在一起，悦轩小区，我都看见了，这话有什么不可说的？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do;悦轩小区就是郑海飞家所在的小区。肖曦脑子一蒙，看一眼大刘的眼睛，又移开：&ldo;叔，您说什么我听不懂。&rdo;大刘的神情难得地严肃，语气也很严厉：&ldo;你怎么会听不懂？那天晚上，郑海飞骑车送你回家，你们俩搂搂抱抱的，我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昨晚上我们和你爸妈一起吃饭，你爸妈说你参加同学聚会去了，结果我去送一朋友回家，就看见你和郑海飞从车上下来，提着一大袋东西，有说有笑地上楼了，后来就没下来过。你和他关系好，跟他那儿借宿一宿，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为什么不说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rdo;肖曦在大刘的逼问下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大刘语重心长地说：&ldo;肖曦，叔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你跟叔说句实话，你跟郑海飞到底是什么关系？&rdo;肖曦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斗争得非常激烈，刘叔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但是他肯定没有确切的证据，要不要跟他坦白呢？大刘见他始终不说话，脸色越发严肃了：&ldo;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肖曦啊，这事是闹着玩的吗？你家里就你一儿子，你让你爸妈怎么活？！&rdo;大刘的声音非常地严厉。肖曦把心一横，低着头说：&ldo;对不起，叔，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大家的。&rdo;&ldo;你还打算告诉你爸妈？&rdo;大刘的声音拔高了，&ldo;你不赶紧给我死了这条心，跟他分开，我就、我就先打死你，反正你爸知道了也是要打死你的！&rdo;肖曦抬头看着大刘的眼睛：&ldo;叔，这事不是死心不死心的问题。我是不会和他分开的。&rdo;大刘见威胁不成，变成苦口婆心的劝说：&ldo;肖曦，你谈过女朋友没有？&rdo;肖曦摇了摇头：&ldo;没有。&rdo;&ldo;那你就应该去交女朋友！我知道现在很多的小年轻喜欢玩，什么刺激玩什么，什么吸毒、同性恋，但这事儿怎么能发生在你身上，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虽然也调皮，但是从来没出过格啊。这事你听叔的，别闹了，要是玩也玩过了，趁早收心，回归正途吧！你今天就回去，别在郑海飞那儿干了，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跟你爸妈提。&rdo;大刘的语气不容拒绝，说完开始发动车子。肖曦知道大刘是动真格的了，这事太意外了，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就被出柜了，他赶紧抓住大刘的胳膊，拦住他：&ldo;叔，别，您别冲动，您先别开车，听我说说成吗？&rdo;大刘将车子停下来：&ldo;说吧。&rdo;肖曦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ldo;叔，我一向跟您亲近，把您当亲叔一样。所以这件事我特别希望能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持……&rdo;&ldo;那不行，我理解不了！&rdo;大刘打断了他的话。肖曦顿了一下说：&ldo;叔，我真不是闹着玩的，我喜欢郑海飞，他也喜欢我，我们俩就跟您和婶子一样，是要一直在一起的。&rdo;&ldo;那怎么能跟我和你婶子一样呢？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那是违背道德人伦的！&rdo;大刘的语气非常激动。肖曦顿了一下，说：&ldo;我们两个除了其中一个性别跟婶子不一样之外，也没什么不同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最大的不同就是不能生孩子。&rdo;大刘被肖曦这句话噎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自己就没孩子，刘婶年轻时出了意外不能生，如今两口子年近半百，膝下无儿无女，只有彼此，但也没有分开，他们是肖曦父母那一辈中伉俪情深的典范。大刘扭过脸去，半晌才说话：&ldo;你这孩子，谁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呢？&rdo;肖曦听见大刘的声音都变了，赶紧道歉说：&ldo;叔，对不起，我不想提起您的伤心事。我只是想表达，不管怎么样，我和郑海飞也能像您和婶子那样不离不弃，白头偕老。&rdo;大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ldo;你还年轻，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路。叔是担心日后你想法成熟了，后悔也没有退路了。&rdo;&ldo;叔，我不会后悔的。&rdo;&ldo;你怎么知道以后的事？你婶有时候也会背着我抹眼泪，她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自己偷偷吃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药。&rdo;大刘将自己家里的辛酸说了出来，这种事，从来都是他自己默默吞进肚子里的。&ldo;那叔，您后悔过吗？&rdo;肖曦问。大刘摇头：&ldo;我们这情况跟你不一样，我们是没得选择，你这是可以选择的。&rdo;大刘年轻的时候是个浪荡子，混社会，刘婶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有一次大刘被人寻仇，刘婶帮他挡刀，被人捅在了肚子上，伤到了子宫，从此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大刘因此背负了一生的歉疚。肖曦说：&ldo;叔，我也是无法选择，因为爱情是不受理性驱使的。&rdo;&ldo;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爱情，说不定是错觉呢！&rdo;大刘说着，启动了车子，往肖曦家开去，&ldo;我送你回家，以后你再也不要和郑海飞见面了，冷静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清醒了。男人和男人能有什么前途可言。&rdo;车门锁了，肖曦下不去，只能苦笑：&ldo;叔，您这是何必，我早就想清楚了，要是是错觉，我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rdo;&ldo;别说了，先回去冷静一下。你要是再偷偷见面，跟他联系，我就直接告诉你爸妈，让你跟你爸妈说去。&rdo;大刘的脸神色一直非常严肃。肖曦无奈地往车后座一靠：&ldo;如果冷静过后还是不行呢？&rdo;大刘咬紧了牙关：&ldo;先别说早了。&rdo;谈判肖曦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然后拿出手机给郑海飞打电话，被大刘拦住了：&ldo;不要跟他再联系！&rdo;肖曦无奈地看着大刘：&ldo;叔，我这无缘无故走了，总要打个招呼吧。犯人判刑都要整个清楚明白，我们又没犯法，您没有必要这样。&rdo;大刘盯着肖曦的眼睛，看了片刻，终于还是收回了手。肖曦拨通了郑海飞的电话，郑海飞的语气还很轻松：&ldo;怎么啦？&rdo;肖曦听到郑海飞的声音，鼻子一下就酸了，他真的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肖曦的喉头哽了一下，稳定下情绪，尽量以平稳的声调说：&ldo;我们的事被刘叔发现了。&rdo;郑海飞炽热的心如被泼了桶冰水，整个人在0001秒内冻结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冻住了，手机差点抓不住：&ldo;你现在在哪儿？&rdo;说完这句话后，他站起来就往外冲。肖曦吸了一下鼻子：&ldo;在车上。刘叔送我回家，他让我们都冷静一下，暂时不要联系，否则就告诉我爸妈。我本来打算毕业后再说的，看样子要提前了。&rdo;肖曦的声音低低的，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郑海飞冲到外面，外面已经看不到肖曦的身影，人呢，刚刚明明还在这里和罗眷有说有笑的，他去哪儿了，郑海飞急得眼眶都红了，仿佛自己马上就要失去肖曦似的，他跑到车旁：&ldo;我现在就去你家。&rdo;肖曦连忙说：&ldo;别，你先别来，我们都冷静思考一下该怎么处理。&rdo;郑海飞抓着车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僵在原地，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的心不住地颤抖着，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事情来得太突然，完全是猝不及防，将他们的计划全打乱了。现在该怎么办，他和肖曦要被分开吗？郑海飞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ldo;别慌，肖曦，这事我们一起面对，你千万别一个人跟你爸妈说。&rdo;这句别慌与其是安慰肖曦的，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