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各位客观,本店不议国事,不议国事!”掌柜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拍着手,大声对议论纷纷的客人们说道。
众人此时也意识到了此时此地并不是议论如此事情的好地方,纷纷闭紧了嘴巴,低头吃着各自的食物,无人再出声。
……
位置是略阳城东大约三十多里路,路旁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客栈。
不用走进,光是看门面,似乎就可以感受到这家小客栈为何客人竟然如此至少。门匾上那用烫金色的四个大字“宾至如归”,却已经被泥污所覆盖,甚至其中的“宾”字还失去了踪影。毫无疑问,张扬的烫金色和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就会刮倒的木门形成了无声的讽刺。
时值深夜,一名壮汉大概是觉得倦了,发现路边这客栈,想都不想就一头扎进去,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嚷嚷道:“一大碗牛肉面,一坛英雄血!”
话音落下,他习惯性的扫视了店内的布局和自己所做的桌子,眉头大皱。他一边抱怨道:“我说店家,你们可是真够懒得,我看你们这桌上的灰都能拿去喂鸟了!”一边信手拂了一下桌面,顿时灰尘大起,竟是一时间逼得大汉不禁闭上了双眼,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
“这位客观说的极有道理,小老儿一定会好好考虑的。”掌柜模样的老人右肩上披着一件满是油污,污秽不已的丝巾,身上更是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慢慢悠悠走到大汉桌旁,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毫无诚意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了,牛肉没有了,要不您换一个?”
大汉却是皱着眉头看着他,问道:“你这老头,有多久没洗澡了?”
“不长。”老者笑眯眯地说道,随后竟是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过了半晌才以极其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唔,大概……有半年了吧?”
大汉登时蹭的一下离老者闪开三米远,但大概是饿的急了,也没心思说其他的,道:“牛肉没了,那普通的肉汤面总有了吧?”
“对不起,什么肉都没有。”老人带着很是欠揍的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你!“大汉压抑着怒火道:”那,汤面总该有了吧?“
“唔,汤没有,面也没有。“
“那就来点青菜!“
“没有。“
“豆腐!“
“没有。“
大汉登时没脾气了,只好无精打采地道:“算你走远,老子真是倒了大霉了,那就只来碗酒,总该有了吧?另外帮我收拾个房间出来!“
老者和煦地笑道:“客官真是说笑了,我这店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哪里会有酒呢?“
“你!“大汉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等着牛一般大的眼睛瞪着老者,半晌之后,才无力地说道:”那先给我收拾房间吧,你们这店里,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么?“
老者此时却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敏捷跃上柜台,极其没有形象的翘着腿,笑呵呵地道:“客房已经住满了,至于这店里吗,还有点清水,老夫也不是黑心人,客观若是想喝,老夫不收钱就是了,算是送你个人情。“一边说着,他一边指了指放在墙边,若是不仔细看多半会当成一件陶瓷艺术品的”水桶“。
大汉咬牙点头道:“好!“说罢,他走到水桶旁,掀开桶盖,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干呕起来,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是故意戏弄老子么?!你放了一桶泔水让老子喝甚?!“
“唔,客官说笑了,也不全是泔水,里面总还是有点清水的。客官若是渴的紧了,就请用吧,老夫半个铜板都不会要。“老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大汉牙齿咬的”嘎嘎“响,半晌之后,愤然出门,怒道:”你这店早晚要完蛋。“
“承蒙客官吉言,小老儿受教了,一路走好啊。“老者却是笑眯眯地大声回了一句,随即走到门口,砰地一声把木门关紧。
“我说老吴,你可真是有够无聊的。”老者身后走出一个白衣青年,笑呵呵地说道。
“我看是这帮人才无聊,他要是再不走,说不得就得把他留在这了!”老者却是冷哼了一声,声音中的锋锐之气,与方才的衰老之相简直大相径庭。
“所以才说你无聊嘛。”青年笑嘻嘻地说着,随即表情一整,沉声道:“家主吩咐过,此次事情事关重大,关乎家族上下数百口性命,切记不得有所大意,总之,凡是往来的陌生人,一定要盯紧了。”
老者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沉声答道:“事关重大,如此谨慎当是好事。放心,咱们这里也有上十年的时间,从来就没出过娄子,这次也不会例外。”
青年点点头,却是谨慎地答道:“不要那么肯定,须知,天机难测!”
老者肃然地点点头。
青年也点点头,转身向厨门的方向走去,随即将门牢牢关上。
厨房很长,却并不宽,里面只有几盏油灯,明灭不定地吞吐光芒。
说是厨房,但是里面一没有灶台,二没有食材,大概唯一能和厨房二字沾上边的,只有挂着的几把长刀了。可是看着那一把把将近半个人那么高的刀身,和刀面处反射的慑人寒光,显然若是这种刀拿来当菜刀用就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了。
青年却看似对这里很熟悉,他径直向着最深处走去,只是步伐却不是随意而行的直线,却是颇有规律地踩点着地面上同样一块块极有规律地青砖。
因为忽快忽慢地行进速度,青年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但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尽头的墙却奇异的发生了变化,分为了上下两部分,缓缓向上下两个尽头隐去,从中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不知通向哪里的洞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