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戒一下子听出南艳话中的重点,问:“你要去哪?”
欧阳戒问的很着急,杨玉芝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紧张,也可以说是关心。她愠怒地眯起眼睛,看了南艳数次,旋即捂着肚子说:“嘶,欧阳,我肚子……”
欧阳戒无动于衷地盯着南艳,等着她的答案。
南艳压根没反应地挪走视线,慢悠悠地说:“你老婆好像不大舒服,这样吧,欧阳公子要是有特别的要求,可以给我邮件,我会认真听取,在以我们首席执行官的同意下满足欧阳公子的要求。”
南艳说完,折身离开,她的视线很空,没看欧阳戒半眼。
“南艳!”欧阳戒怒了,她就这么无视他?
南艳听话地驻足,回头瞥着欧阳戒,笑语相迎:“欧阳公子,您可以称呼我一声‘南经理’。至于‘南艳’,我觉得我和欧阳公子的关系还没近到直呼其名的份上。”
南艳说完离开就欧阳家。
“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南艳身后传来,很急促。
南艳回头,只见欧阳戒抱着杨玉芝,急匆匆地从她身边刮过,一丝一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南艳怔忡了片刻,直到欧阳戒抱着杨玉芝上了车,随后驾车离开,她才自嘲地笑了笑。
灌铅的双腿艰难地往外走,南艳在心里一遍遍地诅骂自己无能。
早在当年离开海城时,她就该明白,他这辈子都不会选择她。
是因为她在CD娱乐会所的花魁吗?可他永远不知道,她的对象只有他一个。
二十年前,南艳六岁,生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她最小。
家里很穷,不过那时候的她对穷没有概念,她只知道一家人快快乐乐的。
然而,一次义诊,改变了她的命运,她被城里下乡的医生诊断为骨癌。
那时候,她不知道骨癌是什么?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很会察言观色,她知道医生和她家人说完后,她的爸妈当即红了眼。
在那一刻,她知道了她一定得了绝症。
从那天的义诊后,南艳只有一个感觉,家里每个人头顶上都笼罩了一片乌云。
就那么过了一阵子,一天,爸爸一个人带着她去赶集,她特别高兴,赶集是件时髦的事,于当时的他们来说。
她兴奋了一夜没睡,第二天天不亮,她和爸爸出门了,来到集市时,她真的眼花缭乱了,她从来没看见过那么多好看的东西。
因为家里穷,她从不开口找爸爸买东西,哪怕她真的很想买个肉包子吃。
“想吃啊?”爸爸最终还是问她了。
她吞了口唾沫,不过还是点点头。
“买!”
那天的爸爸很大方,当即要给她买,而她还如愿地给哥哥带了一个。
肉包子,五角钱一个,她记住了。
当她狼吞虎咽地吃下一个包子,将剩下的一个踹进兜里准备带回家给哥哥吃时,她才发现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早已没有了爸爸的身影。
她惊慌失措,她像个从森林里来到闹市区的小兔子,看见生人害怕地想钻进地缝,她害怕,她不敢向路人求助,她只能凭着她的小脚她的直觉去找爸爸。
结果不用想,她当然没找到爸爸。
那夜,她一个人害怕无助地走在街头,兜里还揣着一个怎么捂也捂不热的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