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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我突然想到，所谓的念力照片（注：日文原文为&ldo;念写&rdo;，类似英文thoughtography的概念，指的是用念力将脑中影像复制在纸张或照片，是一种超能力的展现，成果也算是一种灵异照片。文献记载中有好几次成功的纪录，但目前都还无法用科学解释原因。），说不定显示出的就是这种光景。照片中的每一个物体都是实际存在的，但是这些东西集合在一起之后的样子，却又是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状况。老旧的俄罗斯军舰、芦之湖、俄罗斯白军士兵、日本陆军，还有披着蓑衣的大正时期饭店员工，这些元素在深夜的暴雨中聚集，这完全就是一张超现实主义的作品。构图强烈而敏锐地向多少具备一些艺术涵养的看客表达出了自己的意念。这虽然不是艺术作品，但我却觉得相当接近。而且随着岁月的累积，照片里的艺术成分又更加重了不少。

&ldo;当时打了闪光灯吧？&rdo;御手洗问道。

&ldo;有的，很可能是用早期那种很夸张的、燃烧镁粉的闪光灯。&rdo;

&ldo;在这么大的雨里竟然还点得起来，真是不简单。&rdo;我说着。

&ldo;就是啊，照这样看来，很可能不是外行人拍的。&rdo;

&ldo;仔细看看，连雨痕都拍到了，还可以看到雨滴和雾的粒子在发光。而且也看得出军人的衣服湿透了的样子。&rdo;我又说。

&ldo;没错，通常雨水是不太容易拍到，况且时间是在晚上，还是用旧式的照相机拍的。这种条件下都还拍得出来，可见得雨势一定很强。&rdo;村木继续说着。

&ldo;您刚刚说，您本身并不相信有这种事，是吗？&rdo;御手洗问村木。

&ldo;对。&rdo;

&ldo;那是什么意思呢？您觉得这张照片里有玄机，是这个意思吗？&rdo;

&ldo;嗯……也可以这么说……应该是吧。&rdo;村木说得吞吞吐吐的，我猜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吧。我很能体会他的心情。

&ldo;我总觉得这艘船很不真实，像假的一样。&rdo;我试着说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我猜村木可能也这么想。

&ldo;看起来真的很像是纸糊的，不，别说纸糊的了，简直就像是屏风，或者是招牌上的图案一样。&rdo;

但是村木却提出反驳：&ldo;是吗？但这可能是因为当时那么黑，又是在雨中，而且是打了闪光灯后拍的关系吧。像这些边缘的地方没有打到光，所以只有被光线照到的船身正中央而发出微光。这样就可以知道，军舰的确是立体的。在窗户里面……你看，就是这里，可以看到有人在窗子里。所以这不是招牌，也不是图画。&rdo;

&ldo;嗯……也对，而且还有饭店的人在场。&rdo;我也转而附和他。

&ldo;是啊，毕竟我们饭店的员工没有必要联合起来说这种谎啊。&rdo;村木说道。

&ldo;就是啊，犯不着特地搞这种把戏的……&rdo;

&ldo;是的，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而且，我们的老前辈里，甚至还有人当时进过这艘船。&rdo;

&ldo;什么！&rdo;我可吃惊了。

&ldo;没错，日本军人要求他把行李拿出来，所以才进去的。他进去拿了一个装衣服的箱子。据说，船里的装潢相当豪华呢，里面有藤制的床和沙发、窗上挂着蕾丝装饰的窗帘，也有桌子，墙壁上贴着漂亮的壁纸，还装饰着裱框的绘画。&rdo;

&ldo;哦！&rdo;

&ldo;你刚刚说，装衣服的箱子？&rdo;御手洗追问。

&ldo;是的，听说放在床底下。船上好像也有女性。&rdo;村木回答。

&ldo;有女性？&rdo;这次换我问了。

&ldo;是哪一位呢？照片里有拍到吗？&rdo;

&ldo;有的，我想，应该是这个人吧。&rdo;村木所指的位置，有一个身高特别矮的人正在走路。他穿着俄罗斯军人的长外套，又被旁边的人挡住看不清楚，所以不太容易发现。从外套下露出的脚，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穿军靴。仔细看看头部，好像用围巾盖着、个子相当娇小。照片本身就小，在这么多人中的其中一个，凭我的观察实在注意不到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