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籁笑道:“嘿嘿,第一次做,卖相差了点,伯伯别嫌弃,尝尝看。”
郦师白踌躇良久,在楼家小姑娘巴巴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在左边碟子里夹了一块丝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塞嘴里。
楼天籁小心肝儿分外忐忑,“肿么样?”
郦师白眉头抖了两抖,艰难下咽,“天籁做的红烧肉,很爽口。”
楼天籁顶着黑脸,让人瞧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得她低落的道:“伯伯,左边的碟子里是醋溜鱼片,右边碟子里的才是红烧肉。”
毕竟是东盛国丞相,郦师白处变不惊,瞬间扭转乾坤,“天籁的醋溜鱼片,竟无一丝鱼腥味,实在不易。”非但没有一丝鱼腥味,甚至连鱼味都没有一星半点。
楼天籁耷拉着脑袋,仿如泄了气的皮球,“伯伯别安慰我了,我做的菜,很难吃是不是?”
郦师白:“当然不是。”小家伙一片好意,兴致勃勃为他下厨,即便再难下咽,他也断不能伤了她的心。
楼天籁:“真的?”
郦师白:“天籁要对自己有信心。”
楼天籁:“那伯伯赶快趁热吃。”
郦师白:“……”
楼天籁:“伯伯不肯吃?那就说明我做的菜很难吃咯,哼!伯伯又撒谎!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尤其是撒谎的男人!”
真正的好男人,是要用行动证明一切的,于是郦师白默默的,一块一块的,将那两碟黑不溜秋的鱼肉吃完了,并喝光了一大碗黑芝麻糊。
江宽千景扒在门口围观,瞧见这样一幕,不由捂住了对方的眼睛,不忍赌,着实是惨不忍睹啊!
楼天籁兴高采烈,吃完了一小碗黑芝麻糊后,抱着郦师白的脖子,在他脸上又亲又啃,“伯伯喜欢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不哇?”
“非常喜欢。”能得小萝莉为他亲自下厨,郦师白的心情是愉悦的,但这话说得,难免有些言不由衷。
能吃光楼家小姑娘亲手做的饭菜,没有莫大的勇气与强大的心理承受力,是绝对无法完成的。
“不是有人帮着烧火的么?天籁的脸为何弄脏了?”郦师白一边给她擦拭,一边奇怪问道。
楼天籁乖乖立在她怀里,仰着小脸,“自个儿烧火做出来的东西,送给丞相,这样比较有诚意。”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第一次汤圆煮烂后,楼天籁觉得是那烧火的小厮不中用,把火烧得太大的缘故,于是这才自己动手操作整个灶台。
大年初一清早,勋贵官员,名门命妇,千金贵女,皆皆进宫朝贺。然,独独不见郦丞相踪影,微生博晟问及才知,郦丞相昨夜遭人暗算,此时正卧病在床。
待勋贵官员们尽皆散去之后,正阳宫里只剩下楼易之一人时,微生博晟立即传来刚从丞相府回到太医院的元老太医问话。
“中毒?”听了元老太医的回禀,微生博晟神情严肃。
元老太医:“是。”
楼易之低眉垂首,一声不吭。
微生博晟又问:“郦丞相所中何毒?”
元老太医抹了一把汗,羞愧道:“郦相爷所中之毒,刁钻古怪至极,老臣医术浅陋,翻阅医书古籍,仍一无所获。”
啪!微生博晟龙颜大怒,拍案而起,破口大骂:“定是北奥国那群畜生所为!一而再再而三,简直欺人太甚!安福,立即传梁上尘入宫,朕要扫平北奥!”
元老太医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安福扑通跪倒,“皇上息怒!”
楼易之平心静气劝道:“皇上请稍安勿躁,太子爷与郦丞相筹谋已久,假以时日,不费一兵一卒即可灭北奥,现在实在无需大动干戈。”
“朕的耐心,已被磨光,老虎不发威,真当朕是病猫吗!”微生博晟一贯喜欢在背后玩阴的,从不轻易在明面上发火,而此刻却是怒火滔滔,元老太医和安福惊出了一身冷汗。
楼易之无动于衷,撩起眼帘,冲安福使了个眼色,安福心下了然,退出去之后,并未出宫传旨,而是打发小太监去了凤栖宫。
一物降一物,钱皇后进门后吼了两嗓子,微生博晟立马偃旗息鼓,出兵攻打北奥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