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万金之躯,损伤不得呀……”
“区区一个婢女而已,有幸去东宫侍候,是她祖上积德,不知攒了几辈子,才修得的福分……”
“就是啊就是啊,不过一个婢子,但凭太子爷吩咐,让人领来也就行了……”
“啊呀呀呀……我的太子爷啊啊……我的祖宗啊……东盛国的社稷安危,全都系于您一身啊……太子爷您千万别这样啊……”
年初六,金銮殿前热闹非凡,王公侯爵,文武百官,皆皆齐聚,平时为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撸袖管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今日居然难得地同心同德,自动拧成一股麻绳,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原本微生宗睿的死活他们根本不想管,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保住眼前存之不易的荣华富贵,他们不得不牺牲新年长假的最后一天,鼻涕四溅的顶着凛冽如刀锋般的严寒,站在金銮殿外苦口婆心哭碎肝肠的劝慰。
“太子爷,您就算不顾着自个儿,也总得为皇上和皇后娘娘想想啊……皇上和皇后娘娘可就只有您这一个子嗣啊……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和皇后娘娘岂非要痛断肝肠?”
“是啊太子爷,不光如此,您的安慰,更关乎着东盛国的千秋万代啊……”
见众人无论怎样劝说,微生宗睿始终态度如一,安国公终于忍无可忍,语气便有些冲,“太子爷,您是我东盛国万千子民的太子爷,怎能由自个儿的性子胡来?!为了身份卑贱一个婢女,闹得举国不宁,就不怕南元北奥那些国家笑话吗……”
被两朝元老骂了,微生宗睿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羞耻,反而愈发起劲了,“安国公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太子爷?本宫算什么太子爷?!你,你,你,你们有将本宫当作太子爷吗?如果本宫真的是将来君临天下的太子爷,那么东盛国万里江河便都是本宫的,可是为何本宫现在,却连个小丫鬟都得不到?本宫本宫根本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太子爷……人生无趣啊,活着太难受了,还不如死来得痛快……垫子撤了,撤了,都给本宫滚开,谁也别拦本宫,让本宫跳下去摔成一堆肉渣算了……”
“哎呀呀呀呀呀,太子爷您别激动,别激动,是安国公老糊涂了,一时口不择言,您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啊……”
“是啊,东盛国的万里江山将来都是太子爷的,太子爷自然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安国公胡言乱语,太子爷您就当他放屁……”
“对对对,当安国公放屁,当他放屁就是了嘛……太子爷呀,咱一个大活人,犯不着跟一个屁怄气啊是不是?”
分明是忠君爱国之言,却被强行颠倒了黑白,竟然说他老糊涂,当他的话是放屁?!安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们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国公爷,您是嫌不够乱吗?别搁这儿瞎搅合了!”
“老夫怎么就是瞎搅合了?!你们这群败坏朝纲的东西!太子爷之所以变成这幅德行,都是你们给惯的!不要脸不要皮的在非要楼家姑娘身边的婢女,这成何体统,跟强抢民女有何区别?!”
“什么强抢民女?安国公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妥了哈,大大的不妥!”
“国公爷,我说您啊,就别倚老卖老了,哪儿暖和哪儿待着去行不行啊?倘若太子爷真从上面跳下来,摔断了胳膊腿儿还好,万一要有个什么,恐怕国公爷您是担待不起的吧?啊?”
“你们你们……”迎着寒风站了一上午,又冷又饿,如今被诸侯起哄攻击,气急攻心,年过七旬的安国公两眼一黑,当场昏倒在地。
“国公爷,国公爷?”
“于太医!怎么一眨眼于太医就不见了?于太医在哪儿?”
“安国公昏倒了,快抬走!”
“刚刚陆大人口吐白沫,被送到西边宝宁殿了,于太医好像跟着过去了……”
“那不是孙太医嘛?叫上孙太医,赶紧的,把安国公也送到宝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