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不说话,坐在木凳上一手托腮看着日光灯下的王亦柯。
他的侧脸很帅气,高中时期她就贪图他的侧脸,很多个午间休息时她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痴痴的看着他,从眉骨到下颚,从发丝到衣领。他不知她就这样看着他看了那么久。
可是高中时期他给过她多少的温暖,在他消失的这四年里她就得到多少的寒冷。太过于极端的东西,反噬就会更厉害。
王亦柯不知道身边人纠结的心里历程,他只知道他想看见她笑。这两次休假回来发现她的改变很大。
曾经的她很爱笑,有点胖,是个同学老师都喜欢的好学生,现在的她变瘦了,也没有当初那么笑了。究竟是季燃给她的打击太大还是她还没有从自己当年不辞而别心结里走出来。
他无法得知,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告诉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还有一年就会退伍,陪在她的身边,早晚会将她重新追回。
革命时期,葱油面是最难得的美食,只要几滴油花,一小勺细盐就可以美美的吃上好几碗。那时候不如现在调味品繁多,食用油各种各样,只要吃得饱,有油香便是最大的满足。
王亦柯将面条切得细细方便老爷爷咀嚼,出国前放了一小勺猪油在碗底。
余笙将面条端到老爷爷床前时,老爷爷正欲起身,王亦柯扶住,帮老爷爷盖了件外套。
“这是……我的葱油面?”老爷爷看着余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爷爷,您试试,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份葱油面。”余笙递了双筷子过去。
筷子从碗边轻轻挑起,猪油的清香在这个小空间挥散开来,余笙忙了一整天没吃什么,吸着香气垂涎欲滴。
老爷爷啜一口汤,咂了下嘴“谁做的?”
王亦柯不明所以,以为是不适合老爷爷的口味。
“我做的。”
“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武警。”
老爷爷咧着嘴笑道:“好啊好啊。”从余笙手里接过碗,一碗面吃完,老爷爷早已泪眼婆娑,“好啊。”
回家的路上余笙一直不解,为何同样的一碗葱油面,相同的做法,不同的人,为何老爷爷会反应极大。
“谁说我的和别人的一样?”王亦柯不急不慢的走在余笙身边,像是知晓她内心想法般,“我做的和别人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放了一点香菜,切的很碎和葱花飘在一起,你肯定是没有注意到了。”
余笙这才想来,刚刚那晚葱油面除了葱花,的确是有一点绿色的浮沫。她以为是葱花切得太小剩下的零星葱段,原来那是香菜。
“咕噜——”肚子的叫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王亦柯哪里会不知道她早就饿了的事实。
他跟了她一天,八点上班,九点不到她就出了报社坐着公交车临近中午才到敬老院,采访列提问。老爷爷讲起战争收不住,她就听了一个下午,他也跟着听了一个下午,站了一个下午。
余笙跟在王亦柯的身后,看着他投下的身影,有那么一种错愕,曾经的他回来了。
王亦柯提议去中餐馆吃饭,余笙饿的太久只想尽快找到吃的。忽想起最近的地方是夜市一整条吃街,便提议去夜市小吃摊打份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