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毛都气的炸开了,它没继续撒泼,默默的挣扎着跳了下来。无视祁思言,独自走在前面,背影高冷,尾巴低垂着,像是被抛弃了似的,瞧着颇为可怜,整只狐狸都写满了我在生气。祁思言无能狂怒的追上去:“你生什么气!站住!”“我要告诉裴煜!”“你还生气,你告诉我我怎么你了。”春风看着祁思言的背影,唇紧抿了几分,双眸低垂了下来,手不着痕迹的磨砂了几下。赵公公笑道:“殿下真是皇宫里最让人舒心的存在了,瞧着真有活力,我们走吧,待会还要回去和皇上复命呢。”春风紧绷着脸点点头:“公公先请。”祁思憋着一口气,一个劲地追狐狸,却发现怎么都追不上,狐狸就跟逗着他玩似的,时不时地停下舔舔毛,然后看见祁思言在后面追的狼狈,心情好点翘起尾巴。祁思言:“……”等到到了那里,祁思言还未来得及说话,江老将军就皱着眉头看过来。他嫌恶道:“怎么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祁思言对这种表情已经免疫,江老将军嫌弃他缠着江清越不是一天两天了,昨日刚说要和江清越撇清关系,今天就过来救他,确实不合理。但是,是因为国师府后山真的不合理祁思言才来的,那些动物连他父皇都不认,父皇现在瞧见猴子都犯怵,就算要让国师算卦也是要么由祁思言转告,要么就和祁思言一起上去。祁思言回答道:“赵公公和春风在后头呢。”听见只有两个人,根本没有侍卫队,江老将军心里一梗,他等了那么久不就是想上山,结果皇帝派了谁来?太子,赵公公,一个贴身侍卫?老弱病残三个人占了俩,这能上山?江老将军忍不住气笑了,他蹬着祁思言,怒斥道:“殿下莫非是在胡闹刻意耽误我儿性命?我儿将信件公之于众是不对,但是殿下也万万不能拿他性命攸关大事开玩笑,我儿刚建功立业,如今性命垂危,殿下再怎么样也不该这般。”祁思言听的不是很明白,他弱弱地道:“孤是去救江清越的啊……”“殿下,我儿不喜欢你,你若再纠缠不休耽误我儿救命,我儿若出了事,臣定要为我儿讨个公道。”祁思言眉眼微皱,背过身:“孤也不喜欢江清越,现在不想与你争辩,救人要紧。”江老将军见祁思言这样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心思,心里愈加气愤:“救人,殿下是去添乱的吧!不让皇上派侍卫过来,到时候上了山,殿下被凶猛的动物吓的半道走不动路,到时候臣可救不了你,做戏也不用做到这份上,我儿也不会感动,万一真的赔了命,到时候臣可担待不起。”祁思言神情顿时变的莫名:“孤为何要让父皇派侍卫,伤到那些动物怎么办?他们一直在后山,又不曾下山害人,还有孤怎么做戏了?”江老将军简直气死了:“……意识是我儿还不如后山的那些畜生?”祁思言懵懂地道:“孤没有这么说啊。”江老将军怒火攻心,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你!”低头看见狐狸神情冷漠地望着江老将军舔爪子,祁思言朝它伸手,笑道:“消气没,上来吗?”狐狸高傲的后撤步,然后一跃而上,毫不客气的趴在祁思言的肩膀上。江老将军瞧见他哄一只狐狸,更气了,越看越讨厌。瞧见前头赵公公紧赶慢赶的走过来,祁思言便摸着狐狸停止了解释的念头,有些东西祁思言说再多江老都不信,倒不如亲眼看到。“简直不可理喻!”江老将军直截了当道:“赵公公,皇上怎么可以和太子一样胡闹?事先同你们讲清楚,是你们自己要这样上山,太子如果出了任何事,本将年纪大了,容易保护不周,万一出了差池可别怪本将。”赵公公敛了笑意,淡淡道:“您放心,不会有问题,您想想,有问题的话,皇上怎么舍得让殿下过来。”江老将军嘴上不说,面上一片嘲弄,心里也在想,保不齐祁思言就是为了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深陷险境依然要为他儿子求药的模样,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动,顺便传出去感动他儿子。直到——祁思言上了台阶后,猴王在树上跃起,猛地朝他跳过来。春风神色一凝。江老将军冷笑一声,等着看祁思言被爪子刮花脸血肉模糊的样子。臭臭狐却见祁思言伸手出一只手,猴王娴熟地跳到了他的手上,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袍,顺着他的衣袖爬起来,乖巧地坐在他的手掌上。祁思言的手因为猴王的重量而下垂。他一只手颠了颠狐狸,另一只手把猴王托起来,与它平视,笑道:“重了!”猴子尾巴一翘,人性化的唧唧地叫着,似乎在反驳,尾巴缠在祁思言的手腕。祁思言将它放在一处矮枝上,猴王跳了上去,祁思言摸摸它的头:“大圣,上次来你们都不在,这次来的匆忙,下次给你们带点干果栗子。”猴子蹭蹭祁思言的手,用尾巴卷了朵紫色的花,递给祁思言。祁思言开心地收下道:“谢谢你。”狐狸一巴掌过去,花立刻折了,颤巍巍地吊了几下,花朵就落到了地上,只余下一根绿色的茎在祁思言的手上。祁思言:“……”他怒瞪过去,狐狸满不在乎地一甩尾巴,啪的一声,猴王就被它的尾巴扇的掉在地上。猴王委屈的唧唧两声,倒是不敢再靠近了,快速的爬上树。江老几乎是立刻惊叫出声:“这是怎么回事?”这猴王居然与祁思言如此娴熟,同时心里又埋怨祁思言刚才不同他说,让他白白担心,估摸当时还偷偷笑话他。他想过祁思言会被吓破胆,也想过祁思言会被扔松塔石子所以特地走在最后准备看笑话,结果居然是这样?怎么可能?祁思言并不打算解释,他也是有脾气的,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他也会不开心的。赵公公看向江老,淡笑着解释:“殿下从小就经常跑到国师府去找国师,动物也与他想熟,上山自然简单。”“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为何在大殿上不解释,方才也不说,害得本将耽误了好一会儿。”江老理直气壮。祁思言的小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如果是刚才没怎么听明白,那这下是全听明白了,这老东西就是看他不惯,就是在找他茬。这老东西是不是不发火真的当他是个软柿子啊?他是太子诶!狐狸跟他耍脾气摆脸色就罢了,这老东西居然还骂他,骂了一路了,他都带他上山了还能找到借口骂,没完了是吧?他头也未回,气呼呼地道:“孤倒是想解释,你听吗?倘若不是怕江清越死了给我父皇惹上什么不该有的传言,谁管你江清越的死活,孤是来救你儿子的,你再讲话,孤直接下山,你自己上去。”春风咽了口口水,显然是没想到一直笑眯眯的太子居然还是个一点就燃的小炮仗,看来是在心里憋的太久了:“……”赵公公忍俊不禁,殿下忍的倒是辛苦,他和事佬一般:“殿下此话言重了,江老将军,令郎的情况拖不得,如今能上山求药是托了殿下的福,万万不该惹殿下生气才是。”太子殿下说气话一向不用考虑后果,反正有父皇兜底,原本不想给父皇惹麻烦,也不想被说堂堂太子说话居然这般没有教养,但他憋了一路憋的自己都替自己委屈。听了赵公公这话,祁思言心里愈发委屈了,他又不是来受气的,干嘛老被人骂啊……他神色耷拉下来,山林里原本安逸的动物又冒出了头,林子里传来阵阵野猪的叫声。老虎跃上前蹭了蹭祁思言的腿,低吼着朝着江老呲牙,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仿佛就在江老的脖颈上挑选适当入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