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的母家强势,父亲是丞相,弟弟又在边境驻守,有些兵权,自从皇后去时候,原本就是一家独大,后来生了四皇子和六皇子,在后宫更是风光无限。大皇子早早的娶了妃子搬出了皇宫,而二皇子的母妃只是个贵人,三皇子从小体弱,和他母亲安嫔平日里都闭门不出,他父皇又许久不曾选秀,坊间都在传言,如果要立后,一定是云贵妃。“先叫太医吧。”祁思言脑子有些乱,这人着实可怜,他想救他,但又觉得不好,听了那个太监的名字他的心情就很差,具体哪里不好他也说不上来。直到他的脸被狐狸舔了舔,狐狸哼唧两声,两只尖而旁边的小圆弧似的耳朵跟着一起晃,温热的触感让祁思言回神,他摸摸狐狸软和的皮毛,偏头蹭了蹭,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些。他吩咐道:“孤正好找太医有些事,你们去找两个擅长治疗外伤的太医过来吧。”管事的连忙差两个人去找,接着道:“这儿有些乱,殿下去正殿坐坐,奴才给您备些点心茶水,您休息着。”祁思言点点头。春风紧紧握拳,跟在祁思言身后,伺候的太监们麻利的准备好了精致的糕点和温热的茶水,如今正值春日,不冷也不热,天气也好,祁思言抱着软乎乎的狐狸,望着屋外的青砖绿瓦,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他捏了个梅花印式的糕点递到四耳狐狸面前:“吃吗?”狐狸轻轻嗅了嗅糕点,张嘴咬着,过了半晌,祁思言的手上只留了些糕点碎屑,狐狸吃完后就抬起两条前腿搭在祁思言肩膀上,像是拥抱似的,脑袋靠着祁思言的肩膀,蓬松的大尾巴一甩一甩,勾在祁思言腰上,全然把他当成了所有物。油光水滑的皮毛就在眼前,不摸白不摸,祁思言顺着狐狸的背轻轻抚摸着,手下的触感舒服的他直喟叹。“殿下。”春风低声道:“您要救他吗?”祁思言点点头道:“不救他我心难安,好歹是一条命。”他话音刚落,耳垂就被狐狸轻轻地咬了一口,像是用牙齿轻轻擦了一下,不疼。祁思言装模作样,做出很疼的样子:“嘶,别咬,别咬!”狐狸果然停了下来,舌头舔了舔祁思言的耳垂安抚了一下。“您不能救他!这样会惹了四皇子的。”春风急道:“您别救他,这样的话……”他只知道祁思言救了宋离歌后被宋离歌折磨的不成人形,却不知道,上辈子祁思言一见了宋离歌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就救了他带他去了东宫,而后便一直带在身边,四皇子也不敢同他讨要,只是暗暗记恨在心里。也是后来祁思言才知道,四皇子当时想要宋离歌做他的床伴,宋离歌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愿意,就被送到皇宫里来折磨,自此之后就恨上了他们皇家人。“我有分寸的。”祁思言抬眼望向春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道:“我不是单为了他,我知道你担心我与四皇子起冲突,我不会的,你放心吧。”春风被拍过的皮肤瞬间发热,而后迅速的蔓延至他的整个手心,最后乃至脸都烫了起来,那一瞬间的细腻触感让他的手微微颤抖,急忙退开几步掩饰自己的慌乱:“属下明白了。”“嘶。”祁思言倒没心情关注春风,因为他的耳朵又被咬了一下,这下有点重,一摸还残留了半个牙印子,他忍不住狠狠的摸了一下狐狸的毛:“你是狐狸,不是狗,不要咬我啦,不然我就告诉裴煜你欺负我!”狐狸丝毫没有被吓到,尾巴用力地甩了祁思言一脸。“好好的闹什么脾气。”祁思言不解道。摸摸狐狸头,吃了些糕点,太医便紧赶慢赶的来了。“太子殿下。”两个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太医朝他行李。“二位免礼。”祁思言连忙起身。随行的奴才介绍道:“这是赵太医和李太医,都是专门负责外伤的。”“公公,带两位太医去内室吧。”祁思言吩咐道。这种医治他也不好进去看。进了内室,两个太医才发现要他们医治的是个太监。“太监?”李太医皱眉:“只是太监吗?还以为是哪位贵人收了伤,我带的都是些上好的药材,赵太医,你那里有寻常伤药吗?”两位太医以前治的都是些金枝玉叶的贵人,随身药箱都是些上好的药材,原以为是哪位小贵人受了伤,一叫还叫两个太医。赵太医就是那个去东宫给白成薪看病的太医,见了宋离歌那副样子不由得心里嘀咕:太子怎么就这么好心,喜欢兴师动众救这些奴才?何况是伤在了那处。他实在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这要是被其他太医知道太子叫我两人来就是为了个太监,我们两个还为太监治疗下身,这不是被人笑话死吗?”管事的公公在一旁听见了心里有些不屑。他也是太监,怎么,太监就不是人了?太监就活该死了?太医院这些太医身边哪个不受太监伺候着?两个太医磨蹭了一会才遣了奴才回去拿次等药。春风走了进来,冷凝着脸:“太子让我过来他伤势如何。”“臣已经让人去取药了,劳烦太子殿下先等等。”“你们没带药箱?”祁思言隔着帘子道。春风回头,见祁思言抱着狐狸站在帘子外面,一副担心的样子,薄唇微微抿紧了些许。“那里面都是珍贵的伤药,太监用不着这么好的药。”祁思言沉下了脸。他语气很冷,上位者的威严逐渐凸显出来:“他就快死了,你们磨蹭什么?有药不用?太监怎么了?用不得药?”“公公,以前你们太监有多少是死于伤口处理不及时的?”管事公公垂下眼,仿佛是想到了以前,心里也有些沧桑:“至少三成。”听到这个数字,祁思言怒意更甚:“因为你们是医者,孤才让你们来,你们首先救的是一条命,而后才是权势地位,多少太监就死于这一点药,一千人里就有至少三百人入宫就死了,你们看宫女太监都是贱命,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家要养活,再贱的命也是命,医者仁心,你们看看你们像个医者吗?”“你们现在治,用好药。”他对管事公公道:“往后,每个净身的太监都能去太医院领一份伤药,伤好之前不必上工,伤药的钱从他们的月钱里扣,具体安排等孤想想。”他没瞧见床上的宋离歌动了动。他其实没有完全昏过去,听得见两个太医是怎么轻贱他的,原以为他就要死了,却没想到居然会被救。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神明。太子殿下。【作者有话说】:宋离歌比较特殊。他是没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那番话,把太子当成救赎,刚想好好报答结果前世记忆给了他当头一棒,呜,我居然亲手伤害了我的神明。就是那种感觉。酸爽!面见白成薪内室里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两位太医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好歹是大氏族选出来的顶尖人才,在皇宫里治疗的都是些贵人,还没有给这些肮脏下九流的奴才看过病。平时这些下人们有个什么病都是熬过去,除非是撑不住了就找管事的,让管事的去内务府,再让内务府批药,拿着条子去太医院拿,所以下人就得巴结好管事的,不然管事的不顺心,不想起跑这一趟,下人就只能硬熬,熬死了也就一张草席的事情,把名字从册子上划了,连招呼都不用跟上头打,就当没这么个人。祁思言在这儿一直呆也不方便,等了一会儿见两个太医迟迟不动手,便皱眉道:“孤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先把人治了,孤还要跟你们一同去太医院取药,国师脸色不好,孤弄点温补的药材好给国师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