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端着汤,刻意放慢了脚步,听到屋中两人的声音,她便躲在门外偷听。
“主,难道你认为是凤漓杀了风?不可能啊,凤漓没有灵力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风也不是那么好对对的人。”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道。
大夫人一听到凤漓两个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的呼吸紊乱让凤淸觉察到了。
“此事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你们下去好好查探,风究竟是怎么死的。”凤淸的声音也透着冰冷,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那风已经已经死了,凤漓还杀不杀?”
当听到这个杀字的时候,大夫人心中一片颤抖,虽然她早就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但也不及自己亲耳听到这件事的反应更加强烈。
“不急,我有一种预感,凤漓这十八年来绝对没有呆在水下,若她没有呆在水下,那这些年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主,当年不是鬼机老人将她送往北海,连棺材都是咱们凤府准备的,人也是我们亲自放置的,怎么可能作假?”那人似乎有些惊叹。
“若那只是给我们演的一场戏呢?在人走之后有人将棺材之中的婴孩抱走,毕竟我们谁也没有在北海之下天天守着凤漓成长。”凤淸从凤漓的种种行为来断定,她绝对不像是生活在水下这么多年的人。
“如果真的是主你所说的这般,那鬼机老人岂不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骗了天下的人。”就着这个念头一细细想去,在十八年前竟然会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当时凤漓不过才是一个婴孩,鬼机老人和凤府也没有什么交情,他为什么要救下凤漓?一旦他的谎言被拆穿,岂不就是砸了他自己的招牌吗?”
谁都知道鬼机老人在天夜,不,他应该是在这片大陆上都是比较权威的一人,无人知道他的年岁,只知多年前他便已经是白发苍苍。
他洞察天机,可卜算未来,这么一个在百姓心中犹如仙人一般存在的人,他又怎么会是一个大骗子?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去欺骗众人,这一点都说不通嘛。
“此事是不是和鬼机老人有关我们暂且不必下定论,毕竟我现在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应该为了一个小女娃来骗人。
总之凤漓这十八年来绝对不是在水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她身份古怪,那么暂时就不必派人去跟踪。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探出凤漓的身份以及风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主,我冒昧的问上一句,就算查清楚了之后,凤漓还是要杀么?”
“当然,她可是天师预言的祸星,祸星是什么概念,不止会给咱们凤府带来灾难,最关键祸星是凤星的克星,她一定会挡颜儿的路。
先前我还不相信,从她回来以后,嫡女之位被夺,虽然和大皇子取消了婚约,谁知道她竟然长了那么一张祸水的脸。我听说今日大皇子和她是一起回凤府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从前她的长相平凡,举止粗鄙深遭大皇子的厌恶,一旦她以这样的面容现世,那么大皇子的心就不会那么平稳了。
自从她一回来,凤府失去了往日的和平,整日鸡飞狗跳的,就没有个清闲的时候。果然应了那一句话,她就是祸星,不得不除,只不过现在要查清楚她究竟是什么人。”
凤淸声音阴狠道,大夫人在外面手指恨不得将托盘撕碎,什么样的痛苦都比不上那人在自己的面前说要杀了自己女儿痛。
“主,万一,我是说万一,她真的和鬼机老人有什么联系呢?鬼机老人可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人物,就连皇帝见了他都要尊敬的人。”那人又道。
“不可能,鬼机老人虽然神秘,但他做的事情向来都是为民造福的好事,即便是他要帮,也应该帮真正的凤星,而不是一个祸星。”凤淸肯定道。
许是大夫人伤心过度,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手中的托盘差点就掉在地上了,饶是她反应快,及时抓住了托盘,还是发出了响声。
“什么人!”随着声音的响起,门已经被凤淸打开。
大夫人见状也来不及了,索性直接朝着地上摔去,汤汁撒了她一身,没等凤淸开口,她先是说话了:“老爷,今日闷热不已,我想着给你做点解暑的汤,谁知道才一走到门边竟然不知怎的就摔了,汤都撒了……”
凤淸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她的脸上有些懊悔和可惜,甚至还有些自责,“我怎会这么不小心,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汤可是我熬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我亲自看着火熬的,碎了太可惜了。”
说罢她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凤淸听完她的话这才收回视线,看到她满身的狼狈,也有些心疼,不管凤漓如何,但这个女人毕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洒了就洒了,不妨事,小心不要被割到手了,你看你浑身都被淋湿了,没有被烫到吧,这些就让侍女来做,你不要管了,我先送你回去换身衣服。”
在大夫人面前,他永远是体贴的丈夫,正是因为他对她的心是真的,所以一开始大夫人是很矛盾的,明知道他在撒谎也愿意继续沉沦。
凤淸并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听到什么,但刚刚大夫人的表情是没有一点破绽的,她还是当初那个勤俭节约的人。
即便是被汤汁洒了一身,她首先心疼的也是汤,而不是她自己,凤淸将她送了回去,暂且没有再提此事。
这个夜晚,大夫人又没有睡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给她们一家人真正团聚的机会。
看这个情况,凤漓和凤淸迟早都会对上,天空雷鸣轰响,她的身子被人拥入怀中,“岚岚,我记得从前你最怕雷声了。”
“这么多年没有你,我……早就不怕了。”大夫人强忍着泪水没有流下,身后人的身体也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