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赶来的羽林军看到是完颜旻与南月也纷纷跪下祈请勿怒龙颜。
“朕追一奇貂至此,不料山深日晚,竟迷了路。没什么大碍,回宫便是。”
“是,烦请圣上与娘娘上马。小郡王在前方已等候良久。”那侍卫虽奇怪为何南月也在,却是再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问出口。
南月被完颜旻牵着丝毫不知归路。她心底萌生出彻彻底底的凉意。
她用尽毕生的勇气说出那句话。
他无意便罢,何须这样变着法子羞辱。
他为何不把她丢在这里算了,为何还要带她回宫去。为何还要让她面对他的脸。
带队的羽林军声音爽利而恭谨地说道:“我等来的时候是每人一骑马,不曾想娘娘也在这里。属下这就命人想法子再空出来一匹。”
“不必。”完颜旻云淡风轻地阻止,转身抱南月上马。
南月没有抵抗,她没有力气,既无心也无力。
完颜旻将南月护在臂弯里,察觉到怀中人身上温度越来越低。
“回宫。”完颜旻一手搂住南月的腰,单手策马。这女人这样精神恍惚的状态,保不齐会掉下去。
马被完颜旻策得飞快。后面跟着一小队羽林军。
快到烈岩场出口的时候,完颜旻远远地看见了钟落。
小郡王的身影有些寂寥,尤其是看见迎面马背上的两人时,显得更加落寞。
南月冷眼望一路风景,只觉凉意阵阵。前方视线里模模糊糊是钟落,却也不想开口招呼。
总之就是一层深入骨髓贯穿心肺的凉意包裹着她全副身子,嘴唇像是僵住了一样不想张开。
钟落饶有深意地大笑:“早知会扰到皇兄的好事,臣弟不来便是。宫里上下担心皇兄的安危,不料皇兄花前月下对影双人。”
“落儿,你莫要贫嘴。今日之事朕改日找你细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带着这些人回去,好生犒赏,朕有急事先行。”
完颜旻说完一两腿一夹马腹,马儿嘶鸣着跑出老远,把钟落和一队羽林军甩在身后。
钟落脸上漾起潇潇洒洒不为尘世所止的笑意,对身后几十个羽林军和钟家军号令:“各回各家,兄弟们辛苦了!”
说着调转马头,自己扬长而去。
红衣在夜空里划出一道活跃的方影。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一个人走了?”一个少年羽林军摸不着头脑,木讷讷地问道。
“还不快追,当心王爷安危。可不能找回了皇上弄丢了王爷。”一个看起来中年模样蓄着络腮胡的中年钟家军喝到。
没人看出钟落狂风不羁的骄傲背影有那么一丝寞然,那是藏在意气风发背后最安静最深刻的孤独。
侍卫们分成两路追上钟落,一干人影消失在夜色里。
瑞祥宫。
“皇后现在果真不在椒房殿?”林苡兰清宁雅淡地问道,像是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月白色衣裙在月色下流锦朔光。通身氤氲出淡淡的光华。
“正是,娘娘。”一个身材些微有点壮实的丫鬟答道。这丫鬟说话不似普通丫鬟柔柔弱弱,声音里也有汉子似的强壮与笃实。
“她倒是真心系着皇上安危。”林苡兰清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