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兴也因此过了段安生日子。
不过,由于他更早时候在网上爆出了自己和公司签订的那份不起诉协议,数据泄露的事情因此扩散开来,就不得不公开表态对此纠察到底,给公司内外一个合理交代。
于是,“暗舱”虽然暂且放过了李伟兴,但没有,刑事调查持续进行。李伟兴无法再从昏睡不醒的沈庭手上拿到那份录音自证清白,感到走投无路,终于踏上了大厦的天台。
当然,也可能只是想给表个态度。
但无论如何,此举还是再次将渐入水底的案件托上风口浪尖,令实在没办法低调处理。
愈是如此,公司和李伟兴之间的矛盾就愈加激化,谁也无法保证他是不是哪天会将自己当初被“暗舱”诱使的事情曝光出来。
就像曾锐说的,李伟兴太情绪化,而对于“暗舱”来说,难以掌控的诱饵不仅是诱饵,也是隐患。
“有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吴漾问。
“行政部同事傍晚时给他老婆打过电话,本意是想慰问一下家属,看公司这边有什么能帮衬的,”言及至此,江枫有些无奈,“但对方一听是我们,直接给挂了。”
吴漾沉吟片刻,还是请江枫帮忙要来号码,用自己手机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只好收线,追问道:“住址呢?有吗?”
……
李伟兴居住的小区位于南平的旧城区,三环以里,机关大院。
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院内走道干净规整,物业也管理得比较规范,吴漾和江枫在门口登记后,才被保安放行。
根据李伟兴在公司预留的信息,妻子名叫余艳,南平本地人,是位中学老师。而李伟兴来自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十几年前到南平打拼奋斗至今。
这么看来,这套房子应该是女方家里留下的。
吴漾来到单元门外,借着院子里的路灯光,朝楼上望去,隐约能够看见三层阳台外被大火熏黑的墙面。
玻璃似乎碎了,屋内没有亮灯。
两人进了单元门,沿着老旧的楼梯上到三层,找到李伟兴家。
吴漾象征性地在防盗门上敲了两下,无人应答。
“没人,”江枫说,“这屋子现在也住不了人吧。”
吴漾凑近门面,仔细查看上面的胶水痕迹和没撕干净的纸屑,估计是案发后贴过的封条不久前被人摘掉了。
正如江枫所说,警方很可能已经有了判断——李伟兴并非他杀。
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将现场解封。
自昨天中午发生火情到现在,不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想必涉案的证据事实都比较清楚,小区监控、现场情况、邻居证言……这些警察肯定都替她查过,再追究意义不大。
和那场被断定为“意外”的车祸事故一样,“暗舱”再一次巧妙地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