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修齐晃了晃脑袋:“我就举个例子。”
南书仪抬手一记驱虫喷雾喷过去,避开了吕修齐的脑袋,全喷在他胸口,但效果差不多,成功把吕修齐吓得闭了嘴。
“有蚊子飞。”
吕修齐心悦诚服:“你防狼喷雾肯定用得很熟练。”
“过奖,我更擅长电击棒。”
吕修齐:……
认真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该入手一根防暴棍什么的……
“每个年龄段所能承受的痛苦是不一样的,比如我小学的时候,考砸一次就足够我对生活绝望,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就算我现在丢了工作还欠着一大笔债无家可归我也能好好活下去,承受能力提高了,不代表过去所承受的痛苦就减少了,对小学时候的我来说,一次考砸带来的痛苦并不比我现在丢了工作还无家可归少。”
吕修齐以为南书仪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然而南书仪却慢吞吞地开了口。
“总是热衷于大团圆结局的人,那是针没扎到他身上,疼的不是他。只有真经历过那一切的人才知道,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无论在现在看来有多轻描淡写,在它发生的那一刻,它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更有一些人,他们从来不懂梦想的含义,也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梦想,却喜欢在成年之后,对于那些怀抱梦想的人给予嘲讽,说你看他多幼稚,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看那么重,多尴尬啊!
可其实尴尬的是他们,他们没经历过,就认为不存在,于是毫不留情地去站在道德制高点慷他人之慨,他们会要求你去和往事和解,去和当初做错事的人和解,去和过去的自己和解。而我——”
南书仪笑了笑,扭过头看着吕修齐,笑容明艳,晃了吕修齐的眼睛,她说:“而我,只想掏出电击棒给他们来一下,然后给他们机会跟我的电击棒好好和解。”
吕修齐:……
吕修齐:……
吕修齐:……噗嗤。
南老大硬核画风一如既往,令人高山仰止。
南老大悠然起身,已经彻底被南老大的威风所折服的吕先生满眼都是小星星,恨不得跳起来扛起南老大就是一个百米加速跑。
然而南老大手上的驱蚊喷雾抵在他的胸口,他愣是没敢乱动。
南老大一张俏脸慢慢俯下,凑得极近,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眼睫毛,而后她侧过脸,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但是不圆满,不代表不过这个坎儿。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放下那些事,希望你的手能痊愈,希望有一天,能听见你给我弹一曲《致爱丽丝》,”
她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落在吕修齐的脖颈耳后,撩得他心里似乎有一只不安分的小爪子,他心想这是你自找的,我就再坚持十秒钟,十秒钟后我就要把你扛进我的房间了嗷嗷嗷嗷嗷!
然而南书仪给了他一个重击:“还有,我不喜欢看别人叫你——老公。”
她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又轻又软,浑身绷紧跟上足了劲儿的弓弦一样的吕先生只觉得嘣的一声,弦断了。
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南书仪已经迅速起身跑远了,等到红着眼睛的吕先生追过去,门已经被关上了,还听见了里面上保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