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也盼着周纪能来,虽然不敢告傅天瑜的状,却也希望世子能怜惜她一番。
夜深人静时她往往无法成眠,看着身上的青紫痕迹,撷芳既委屈、又气闷,她实在不知傅天瑜为何要如此待她——傅天瑜甚至不怕落人口实,被人议论不良,亲自对她动起手来。
撷芳倒也曾想过傅天瑜是出于嫉妒,毕竟世子有一半时候是与她同房,另一半时候才会分给世子夫人与其余众人。可是她分明如此低微,傅天瑜身为世子夫人,不该对她心存妒忌,撷芳想了又想,觉得根本说不通的。
但若非如此,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她呢?
撷芳心思沉重,整日又惦记着挨打,连饭也觉吃不下。傅天瑜见她面色不虞,知道撷芳心存怨怼,下手自然又重了两分。不过月余,二人竟势同水火,若非撷芳自知卑微,不得不委曲求全,恐怕立时就要闹起来。
偶尔听到正房半夜要水,撷芳便愈不痛快。也不知傅天瑜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这才死死留住周纪的。
周纪倒不是成心冷落撷芳,他这月余时间一个婢女也没碰。
并非他心中不想,天知道周纪想得多么厉害,只是傅天瑜一番说教,让他不得不收了心思,约束着自己的言行,暂时做回从前的那个翩翩公子。
周纪觉得妻子说得十分有道理:待他赢过周绎,坐稳了世子的位置,甚至未来成了太子、当了皇帝,想要做什么不能?别说几个婢女,到时妃嫔侍妾多得怕他都觉得厌烦。
况且周纪自觉不会那般无道。他如今不过因为苦闷,一时受了打击,才有些放荡。若果然顺风顺水,势必会有诸多大事要他去想,他哪还会有如现在这边肤浅,整日不求上进呢?
这日,兄弟几个在父亲书房议事,听说燕国太子妃孕中遇险,后不仅化险为夷,又颇得燕皇看重,兄弟几人不禁各怀心思,竟都默默地思忖起来。
周道昭见了,只说有两个属国送了厚礼过去,回头魏国也要遣使送礼,便教他们各自散了。
周绎闻言,直直地看了父亲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告辞过后便先走了。
周纪看着周绎,心中生出幸灾乐祸之感。待回到房里,他便将阳筠如今风头日盛、周绎听了脸色如何难堪,都说给傅天瑜听。
“周绎听了那般难过,你这心里就没觉得不是滋味么?”傅天瑜斜眼看着周纪,似笑非笑道。
分明才巳正时分,周纪竟来了兴致。
傅天瑜长相本不出挑,身段也不及撷芳好,从前周纪本分,也不觉妻子无趣,待他自甘堕落之后,便开始嫌弃起傅天瑜来。还是偶然把从别处学的手段在她身上试了试,他才现傅天瑜竟也能撒娇撒痴,颇为识情知趣。
自那以后,傅天瑜愈放得开,周纪虽更喜欢偷那些婢女,却也不在嫌弃傅天瑜了。
见傅天瑜媚态横生,周纪忍住身上的火,悄悄在她股上捏了一把,笑道:“等晚上收拾你!”
傅天瑜笑得花枝乱颤,又故意引逗周纪几句,说了好些夫妻间的暗语,见周纪咬牙切齿她才丢开手,不再言语挑逗,只不时用眼觑着周纪。
撷芳听说周纪在这边,有意过来露脸,便带着绣好的香囊过来“探望”傅天瑜。人还没进门,撷芳便开始轻笑,待掀了帘子,见到二人打情骂俏,她反倒一脸赧然,站在门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