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丹皮还是花朵?”听见珠儿说牡丹饼,孙医官不禁起了疑心。
“用的是牡丹花。”珠儿颜色微变,心道问题是出在这牡丹饼上。
“如今已经入秋,哪里还有牡丹花?”孙医官皱了皱眉。
坠儿见医官盯着牡丹饼问,明白是饼食有问题,因珠儿所学不多,恐她不知究竟,便接过话来,先说了李春奎晒了许多干花,才接着答道:
“娘娘说医书上有记载,丹皮是微寒之物,今在孕中,不敢食用,但花朵不见人提,想来无事,便偶尔吃一些。可是这牡丹花也食不得么?”
孙医官沉思片刻,并不去答坠儿,请示过武承肃后,先开了张方子让自己的小徒去抓药。
“抓了药回来八凤殿,用这边灶上的火煎药即可。”孙医官吩咐完,便专心给阳筠施了针。
小徒答应着就往外走,因已半夜,孙医官又不常往来东宫,恐小徒出入不便,八凤殿内侍首领常安亲自去送他到宫门处。
孙医官全神贯注,武承肃几人也不敢相扰,心中虽都十分忐忑,但任有多少疑问也只能忍耐。
武承肃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丁鑫使了使眼色,丁鑫见他面色不善,便猜到是要去厨下搜东西,接着就要拿人。
丁鑫悄悄退下,出门便叫了三五个力士去拿李春奎,自己则带了两个人去膳堂,翻箱倒柜地找晒干的牡丹花。还没等孙医官那边忙完,丁鑫这边便已翻到了东西。
可李春奎却跑了。
丁鑫派去的人好一阵翻,几乎把八凤殿翻了个底儿掉,仍旧没看到李春奎的人影。丁鑫急得不行,眼瞅着是李春奎作祟,忙打发了手下人去外头找。
“先去他那个叔父李刻元那里!”丁鑫咬牙切齿道,“若是没有,把膳房先给我翻一遍,还找不着便回来复我,待我请了太子殿下的示下,你们再满东宫里翻去!”
内室里的几人全不知道外头出了乱子。
待施针毕,孙医官重重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开口对武承肃道:
“请太子殿下暂且宽心,太子妃殿下已无大碍,只是未来一月不能多走动,连久坐也不行。”
武承肃吩咐珠儿、秋云留下照顾,叫了坠儿一齐出到厅中,这才详细问了阳筠的情况。
孙医官却不先答,而是问坠儿可还有吃剩的牡丹饼。
坠儿房中确实有近日留的饼食,倒不是阳筠怕坠儿再饿,而是阳筠夜里时常饿得慌,饿极了便会作呕反酸,常常折腾得一宿不得好睡。因此她与珠儿商议过后,悄悄留了些点心,以备阳筠夜里要吃。
见孙医官问,坠儿也不怕忌讳,忙说收着一些,对武承肃行了个常礼便转身去拿了来。
丁鑫见坠儿出来,便在门外探头往里瞧了瞧,看到太子与孙医官都在大厅,忙快步进去,把李春奎跑了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