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阳筠与段良媛似十分亲近,徐昭训倒也不诧异。阳筱最初来临水是宿在延芳殿,这事众所周知,之后阳筱返高阳,段良媛又亲自去八凤殿帮了几日的忙。
虽然众人皆怀疑段良媛的用心,却也因此觉得阳筠与段良媛亲近实乃理所应当。
段良媛依礼给阳筠问了安,面上一直挂着笑。徐昭训也跟着,一同给阳筠行了礼。
阳筠又对段良媛道:“才刚还夸你殿中侍女调|教得好,规矩比教习女官也不差半分,你又亲自来显摆起来了。”
三人说笑着往里头去。徐昭训一路留心,阳筠对段良媛的好似乎流于表面,不过是面上的热络罢了。
正想着,便到了内室。
段良媛早备下了梨子、葡萄等时新鲜果,几人吃着果子聊,倒也十分融洽。
约一盏茶的工夫璟哥儿开始哭闹,徐昭训知道儿子困了,跟阳筠告了罪,想要先行回去,阳筠自然允准。
阳筠与段良媛均说要送,徐昭训再三辞谢,哪敢真要她们相送,让乳母抱着璟哥儿,急忙回了右春坊。
芙蕖亲自送了出去,回来便将屋里服侍的遣了下去,自己也借口准备午膳,十分自然地退下,再不进殿来。
真是个好丫头!
阳筠心里不禁赞了一句,将身边的侍女也悉数遣了。
段良媛这才开口道:
“娘娘这偏心太过明显,恐会招惹麻烦。”
“这倒无妨,就是做出来给众人瞧瞧,”阳筠说着往西边努了努嘴,“就看会不会有人沉不住气了。我倒是想问你:徐昭训是自己来的,还是你请来的?”
“是她自己来的。”段良媛叹了口气,道,“她和那楚奉仪就在一宫里,她平日胆子倒不小,可楚奉仪忽然就吊死了,还埋冤别人生了儿子,徐昭训心里发慌,得空了就往右春坊外头跑。”
阳筠听完摇头叹息道:
“也难为了她,虽生了儿子,位份总是不高,殿下自己不忌讳,便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连儿子都还在那住着呢。”
“娘娘可否在殿下面前提一提?”段良媛认真道。
“你和她要好么?”
“倒说不上要好,”段良媛苦笑道,“只是大家都不易,她不害人,能帮她一把也算我的功德罢。”
说完又叹了口气。
这宫里头从来没谁过得容易。所幸这还是在东宫,待他日太子继承大统,这群人搬去了后宫,那才真叫一个热闹。
阳筠也正是这般想法。
如今卫良娣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三品,自己这个超一品太子妃的身份就能死死压住她。
她现在就要下手,不仅为了活命,也因为有备方能无患。
万一魏国事败,或太子忽然登基,到时候一群一品的妃子闹腾起来,她也不至于左支右绌。
凭她这些日子的了解,武承肃倒可以和狐狸一般的周道昭一斗,只是此事变数不小。
一是武岳不知搞什么鬼,没事给武承肃使绊子;二是周道昭的几个儿子均出类拔萃,周纪也便罢了,剩下的三个儿子倒十分难得。
尤其是周绎。
阳筠每念及此都不禁头疼,只好狠下心来不想,但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