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没有去过狩猎场一般,和平常的少年并无不同。
孟攸心下微动,她似是想到什么,眉眼很轻的耸拉起来。
云空从被子里探出来个头,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孟攸,嘶哑着声音安抚她:
“殿下,别难过。”
泪意如同颤动的蝴蝶,挂在她的眼睫上。
一闪又一闪。
她犹疑的、不敢置信的问:
“狩猎场有的奴隶不是罪奴吗?”
云空盯着她看,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也确实,
入了狩猎场,都是猎物。
狩猎场之外,罪与不罪,谁能说得清呢。
孟攸向来同云空心有灵犀,此时更是明白她的意思,眼睫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咬了咬唇,泪意黏在她的睫毛上,没有掉落:
“我跟父皇说过、跟皇兄说过……”
不要扩建狩猎场,也不要狩猎奴隶。
但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说这话没有。
就像是个富贵的鸟儿杞人忧天的说着空话。
孟攸咬了咬唇,睫毛颤得不成样子,但依旧没有落泪,她低声道:“对不起。”
云空伸出手,很轻的碰了下她的睫毛。
他似是被烫伤般的收回了手:“殿下,这并不是您的错。”
这怎么不是她的错?
正如夫子所说,食人俸禄,忠人之事。
她是北夏的公主,也必须担公主的责任。
孟攸摇了摇头,她低声道:“我回去会和父皇再说上一说。”
天真的宠物被囚于牢笼,找不到任何目标,只能祈求般的看着饲主。
可饲主不会管娇贵宠物的要求。
更不会管其他宠物的死活。
云空伸出手来,他的指尖触到孟攸的睫毛,湿意黏在他的指腹,他迅速收回了手,平视着孟攸,坚定开口:“殿下,这并不是您的错。”
“天下是个更大的狩猎场。”
“为君不慈,为民浩劫。”
雷声阵阵,扯起明亮的、如同白昼般的光亮划破天际,风雨更甚,树叶簌簌,窗棂发出朽坏般的声响。
腐朽的、干枯的花草似乎一瞬间抽出了苗,但风雨飘摇,枝牙太嫩,摇摇欲坠般的砸落在泥土中。
孟攸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