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颂她虽然胆子大,看着像什么都不怕,说着什么都不在乎的话,但其实……她心最软了。”温泠月默默细数她的阿颂,又说:
“徐衡啊,从小就是块不通人情只会死读书的木头,还总被阿颂欺负也不知道说。我本以为他那个书呆子一样的性子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了,谁知他福分大,能娶到阿颂这样的妻,结果还被他……”
想到阿颂现在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温泠月就说不出话来。
少女喋喋不休了许旧,她似乎从未在傅沉砚面前说上这么多话,以这样随意的姿态。而那个素日耐心有限,闲心不足的太子殿下,就这样同她待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听这个姑娘的碎碎念。
她说得口干舌燥,却不觉得累,似乎细数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刻总是很开心。直到那个沉默良久的傅沉砚忽然开口说:“那你知道,你口口声声最了解的朋友,究竟想的是什么吗?”
“什么意思?”
傅沉砚扭过身子,呈面对着她的模样,他身后雨幕模糊,意外拍落在肩头的雨水却清晰,而他的面容也全然映在她瞳孔中。
只听得他一字一句说了什么,令温泠月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正了正身子。
从他口中说出的,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态发展。
*
翌日是个晴天,晴朗的天际一丝阴翳都不见。
她破天荒的睡到了下午,甚至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睁开眼带着酣睡的语调唤了几声,却没有一个人来应声。
“阿玉?南玉?”“北璎?”
“……”
依旧没有人,连那个时常蹲在她门边的伏青都不见人影。
她挣扎着坐起来,恰好和经过窗子照进来的阳光碰了个正着。
更离谱的是,她在东宫里闲走,似乎一路上都没碰到多少人。不必说傅沉砚,偌大的宫里连下人都不见几个。
“对了。”
温泠月想起昨夜他对她说过的话,倏然向后门溜去。
想了想,并没有去元府,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昨天她曾去过的——徐家书塾。
如若真像傅沉砚所说,那想必在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可要真是那样……
她就更想骂徐衡一顿了。
徐家书塾大门内两侧栽种了一片翠竹,偶有孩童诵读声自小竹林里传响,她悬着的一颗心在猝然看见那一抹粉色的身影时上升到了最大。
那道快速闪过的人影和元如颂像极了,步子不由得加快,向她追去。
“阿颂!”温泠月朝那个背影大吼一声,气喘吁吁地看着前面的人一怔,停了下来。
当真是元如颂!
其实不过半日不见,元如颂怎么……怎么瞧着不太对劲。
“小月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
温泠月皱眉,看她莫名底气不足的模样,尚且不能确认,只是追问:“阿颂,你昨天后面去哪里了?没事吧?”
奇的是,她越问,元如颂越发地不敢看她,明眸不自然地反问她:“我听说昨天殿下好像同你……发了脾气,而且小月儿你和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她越问声音越抬不起来,到最后甚至化成轻飘飘的一缕。
好似阿颂鲜少有这样犹豫踟蹰甚至有一丝愧疚的时刻。
温泠月连忙摆摆手,随口道:“那个死阎……”
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停止于转瞬间,她眯起眼环臂凝视着不自在的元如颂,咬唇话音一转,“阿颂,你莫不是真有事瞒着我。”
那个被提问的少女先是一阵干笑,而后便想上前拉过温泠月,亲热地环上她的胳膊,刚想开口,却被另一个身影的出现打断。
那是个素日就爱穿苍蓝的男人一身书生气,偏生的带了几分执着在眉眼间。可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