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是傅小白就好了,如果不是死阎王,是小白就好了。为什么现在不能是小白,为什么偏偏总是这个死阎王。
如果是小白在,肯定不会固执地叫她回去。
就算他这样要求,温泠月好像……也只有照做的份儿。
月色沉沉,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直到同枯枝的末梢相接,光影斑驳下来,打在难得诞生些心思的少女的后背上。
“那,可以派人去阿颂府上瞧瞧吧,她平安到了也好。”她再次尝试,认为这个要求足够合理,也足够委婉。
等了良久,只有沉默回响在街巷。
于是她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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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好似是她为数不多来紫宸殿的时候,夜晚的大殿灯火通明,窗棂半开,丝丝寒风从蜡烛顶端划过,平静的焰火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打乱。
其实她们从未在一同用膳过,除了不得不赴的那些宴席。
小圆桌上码着五六碟精致的饭菜,两副碗筷相对,整整齐齐。
她一时不明白傅沉砚的意思,四处环视不见人影,只有嵇白一语不发立在门旁。
饭菜是香甜的,温泠月却罕见的食欲全无,强压着声音问:“嵇白,傅沉……”她甚至没有念出那个称呼的心情。
是太子,然后呢。
身居高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就能将他人的所有情绪和安危置于不顾,是吗?
“回禀娘娘,殿下他其实……”嵇白话音未落,却见温泠月直接拉开凳子坐下拿起筷子就把菜肴一股脑地往嘴里送,也不顾夹的是什么,不顾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只是把看起来属于她的那部分吃了个一干二净。
搁下碗筷,她急着嚼嘴里的东西,待将全部都咽下后才启唇对目瞪口呆的嵇白道:“殿下特意叫本宫回来吃的饭吃完了……现在可以了吗?”
“娘娘……”嵇白内心暗自快把傅沉砚的名字叫穿了,本来殿下难得说要一同用晚膳的,结果方才说要去交待事务到现在还没回来,娘娘这边又闹起来了。
怎么太子妃娘娘开始逼问他了呀,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温泠月不知从哪来的一股气,当初大婚那日她没有这么憋闷,在东宫的日日夜夜没有这样委屈,到今天她确实对紫宸殿的一切都厌恶透了。
“你不说话,那本宫便当你无事了,他要吃就吃吧,本宫不伺候了。”说罢,她便撒袖离去,绕过左右为难的嵇白,忽视他在身后阵阵呼喊,一个眼神逼退不知如何是好的侍卫们,又趁着伏青不见了的功夫,扭进幽暗的小道。
离奇的是,素来辨不清方向的她今夜会走得这样顺畅,从紫宸殿出来越过那棵断树再走不久很快就看见熟悉的后门。
“阿颂……”
元如颂素来心性高,她从不难为自己,至于徐衡,只是因为有感情,她才给了他那么多机会。
首先去的就是阿颂府上,若她能安安全全在屋子里便是最好。
乌云层层密布在玉京城中央的天幕,不被人察觉的风搅得黑云袅袅盘旋。玉京空气湿润,连拂下来的风都盈满了水珠才和她脸颊亲吻。
凛冬时节更是化作薄雾,活脱脱像从云上剥离的一朵。
温泠月踏着街口高悬的嫩黄灯笼,对元如颂家是唯一闭着眼,不需要记忆便可走到的地方。
其实她本应去找徐衡当面盘问个通透,到底为什么对阿颂做出这种事。可那小子不知躲到哪去了。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记得很清楚,徐衡对她说过几句连阿颂都不知情的话。
他说:“小月儿,我去科考的月数里,拜托你多照看阿颂。她脾气烈,又总爱说反话,我不在……她也能少生出些气恼来。”
彼时温泠月只觉得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都是天天待在一块,怎么还要嘱咐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