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倾辰心里千万种滋味,仍然努力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他提着保温桶边往病房里走,边开着玩笑说:“怎么每次看见我,总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不想再看见我?!”
“……”顾安心纤细的柳眉不由得一拧,“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倾辰嘴角的笑意更明朗,也不再多说什么,盛出保温桶的营养汤,拿了调羹,自然而然舀了汤就往她嘴边送。
顾安心见状,连忙接过营养汤:“我自己喝。”
倾辰也不跟她争执什么,由她去了。
顾安心大口大口喝汤的途中,他只是沉默坐在床边,眉目晕染着淡淡笑意地看着。半个月的修养,顾安心显然胖了一大圈。尽管如此,她仍然瘦得可怜。
倾辰一边暗暗在心里想着晚上给她准备晚餐的食谱,一边又想到了什么。
在顾安心称赞他厨艺愈发精湛的时候,倾辰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口:“席傲说,再等三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安心,我们三天之后,就飞美国吧。”
“……”正狼吞虎咽喝汤的顾安心,大快朵颐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怔怔盯着倾辰好半晌,这才动作缓慢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
一边抬起衣袖擦拭嘴唇,一边纤细着声音,低声说:“倾辰,我恐怕不能跟你去美国了。”
“为什么?!”
听了倾辰的质问,顾安心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嘴唇。她望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然而倾辰却替她说道:“是不是因为盛瑾画?!整整半个月了,安心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实吗?!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哪怕你为了他可以去死,他也没有想过用正眼瞧你一眼。”
……
北路军区总司令莫政文,从从斐城转到宁城医院的当天,盛瑾画便推掉当天所有的行程,特意去医院探望。
莫政文痴迷围棋,众所周知。
那天,盛瑾画让济源弄来一副宋朝时期的玉石围棋,刚送出手,莫政文便心情大悦,询问盛瑾画会不会下围棋,如此精良上品,倘若只是干干地让它躺在绝美的盒子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济源当时在一旁笑着说道:“莫司令在围棋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我三哥只是在昨天晚上看了两个小时的围棋攻略,怎敢在莫司令面前自取其辱?!”
莫政文当时哈哈大笑,声音雄浑又响亮,不难看出,这一份礼物,着实送到他心坎里去了。
“盛瑾先生自谦了。看了攻略,想必有意与莫某一决高下。既然如此,何不赏脸来几局?!”莫政文提倡。
而在下围棋的三个小时,济源一直脊背笔挺地立在盛瑾画身后观看战局。
不得不说,他的三哥,实在太厉害了,虽然昨晚收到消息莫政文要来宁城,他才临时学习围棋之道,可是看他那布局,一步一步的,哪里像刚入道的新手?!
每一步,可攻可受,防卫可谓是:固若金汤,无懈可击。
纵使莫政文痴迷围棋三十载,对于盛瑾画的步步为营,也不得不拍手叫好。
主治医师前来替莫政文做详细体检的时候,盛瑾画这才起身告辞。
俗话说得好:酒遇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