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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承认他是你的儿子呢。&rdo;月姬突然笑了，笑着为云隐斟上了一杯酒。&ldo;你看今晚的月亮多么漂亮，就好像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一样。&rdo;

云隐没有看月亮，而是看着那比月光更加夺目的月姬，然后在一片飘飘然的感觉之中接过了月姬递过来的酒杯。酒还没有入口，他的人就已经醉了。

&ldo;你我共饮此杯。&rdo;月姬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用那双莹白如玉的手优雅地端起了酒杯。&ldo;此杯饮过，此生再无干系。&rdo;

&ldo;你……&rdo;云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有举杯饮下了手中的苦酒。

&ldo;这酒的味道如何？&rdo;月姬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ldo;这酒……是什么酒？&rdo;从未喝过如此难喝的酒，云隐忍不住问月姬。

&ldo;毒酒。毒酒的味道，又怎么会好？&rdo;月姬掩口轻笑。

&ldo;别开玩笑……&rdo;云隐勾起了嘴角。

&ldo;谁在和你开玩笑？&rdo;月姬突然收起了笑容，白皙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发青。

&ldo;你……&rdo;感觉到腹中一片rela，云隐意识到也许月姬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ldo;奇怪吗？恨我吗？那你就好好地恨我好了，这样就算你在阴曹地府里也不会忘了我。&rdo;月姬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本来悦耳的笑声听在云隐的耳中却好像来自地府的勾魂之铃。

&ldo;你是为了云徊？&rdo;云隐的脸色看起来和月姬一样有些发青，却不见了刚才的震惊。

&ldo;不错，我就是为了他。可怜天下父母心，既然他没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所以我这个母亲也不得不多为他做些事情。&rdo;月姬的笑声停止了，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云隐。&ldo;我特意为你选了慢性的毒药，这样就可以和你再多说几句话了。我本应该选择更加烈性的毒药才对……&rdo;月姬好像是说给云隐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美丽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滚落。

&ldo;所以，我是应该感谢你？&rdo;云隐笑了，只不过这笑容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ldo;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来杀了你？所以，你的确不应该用这样的毒药，如果下次……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些。&rdo;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月姬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云隐，好像自己从来就未曾认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ldo;既然我已经死定了，索性成全你一回，算是弥补我多年来对你的歉疚。&rdo;云隐重重叹息出声。&ldo;给我纸笔，我会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云徊。这样一来，他日后也可名正言顺地登基……&rdo;

&ldo;你……&rdo;月姬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云隐，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ldo;快去……我没有骗你。我承认对你们的确亏欠，但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先祖的遗志……既然我不能完成，总该交给我的儿子……如果因为我的死而国家动荡……&rdo;话没说完，云隐就因为痛苦而咬紧了牙。

&ldo;你不恨我？&rdo;月姬从未料想过一切竟然会是眼前这样的结果。在此之前，只要设想着云隐也许会咒骂她，甚至会扑上来想要杀了她，她就感到扭曲的快乐。但眼前这样的情形却只让她后悔，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ldo;这样我们也算是互不亏欠了……不是吗？&rdo;云隐苦笑着催促月姬。&ldo;有你这样的一位母亲，我想云徊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rdo;云隐的话怎么听都是一种讽刺，事已至此月姬也只好去寻纸笔。

目送着月姬匆匆离去的背影，云隐只觉得心头五味杂陈。想过月姬一定会怨恨自己，却未曾料想过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了结自己的性命。&ldo;如果，云徊能够和平、顺利地登上帝位，应该就会放过他们吧……&rdo;几乎可以料想到自己死后皇后和尚未成年的幼子的命运，云隐却无能为力。

&ldo;也罢，就由他去折腾好了……弱肉强食，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带给整个栖云国强盛……&rdo;过去的一切，一幕幕回放在云隐的脑海中。想到自己的成功和失败，再想到即将就此离开，他的心中多少生出些不甘。但随即强烈的倦意又让他开始渴望永恒的长眠，甚至有些隐隐期盼着死亡可以快些到来。昏昏沉沉之中，月姬的轻唤让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用已经开始颤抖的手勉强写下遗诏，云隐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他不解的问题。&ldo;你的酒……明明是一个壶中倒出来的……&rdo;云隐已经渐渐看不清月姬那光彩照人的脸。怎么会看不见呢？自己眼中的月姬，从来都是好像会发出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