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不断传来,方易言却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低落,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大熊腹部上那丑陋的缝合痕迹,抖了抖唇,半晌才哑着嗓子说出话来,“你是真的,对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虽然大熊没有变回来,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毕竟虽然大熊不用吃东西了,可新来的小黑胃口也不算小。不过令方易言蛋疼的是,虽然他的投诉成功了,但那个差评师不知怎么做到的,还是阴魂不散的不时出现,虽然机率变小了,但还是让方易言不胜其扰。
看着店铺因为差评而跌了不少的信誉,方易言感觉,这时给他一双筷子,他都能去戳瞎那个差评师的一双狗眼。
有些烦躁地抱紧了被他搁在腿上的大熊,方易言把下巴搁在他的头上,忍不住轻声喃喃道:“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大熊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心中顿时更加难受的方易言有点低落地把大熊放在椅子上,转身去了浴室。
他觉得他现在急需一个冷水澡好好的冷静一下。
在初秋的天气洗冷水澡,无异于自取灭亡,当方易言从浴室出来时,他感觉除了额头之外浑身都是冷冰冰的,而从头部传来的那种熟悉的晕眩感告诉他:恭喜你,发烧了。
因为许久没有生病,退烧药和感冒药他都没有去买。果然生病的时候人的情感会更加脆弱,当方易言想到这一点时,就感觉自己更加不好了。
用毛巾胡乱撸了一通头发,方易言垂着头往客厅走去,只是走到半路,就听到原本十分乖巧一声不吭的小黑就像是疯了一般地狂吠着。
把擦完头发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搭,方易言急忙朝客厅快走了两步,然而,当他看清了客厅里的情况时,却无法控制地停下了步伐。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在眼眶里打转,方易言快速地眨了眨眼,想把它们收回去,只是弄巧成拙,反而把它们逼了出来。
不过还好,那个人正在尝试和小黑讲道理,并没有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客厅。
方易言调整了一下情绪,抿了抿唇,把表情换到了“波澜不惊”档,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在面前人赤裸的肩上:“你又裸奔!”
虽然他极力的控制情绪,语气却还是染上了几分哽咽。挨了他那么一掌的人愣了一下,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他自己是不是又该走了。
方易言与他对视半晌,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目光却瞥到了他腹部那道十分丑陋的伤疤,他双眸微微瞪大,突然往他身上一扑,猛地抱住了他的腰。
突然被埋胸的大熊表示: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垂下眸,望着方易言,不过他此刻完全埋在自己胸口,大熊也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大熊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抚过了他的背部。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生气被赶出门,还是先向方易言道歉认错,但方易言这一扑之后,他的脑子就像彻底从进水变成了进糨糊,只剩下连他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激烈心跳在告诉他,此刻他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方易言:“哥,对不起。”
方易言觉得此刻的气氛极好,温馨感人,虽然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气息,但是没关系,他会坚定自己和大熊是一对好兄弟的想法,绝不会改变!
然而方易言并没有察觉,一个正常的哥哥是不会把脸贴在弟弟的胸口上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的。
再次闻到那熟悉的味道,让方易言感觉自己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他忍不住又多蹭了两下,完全没有发觉大熊扭曲的表情。
方易言刚才那么一扑,顺势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而……因为他坐得太久,大熊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彻底麻了。
不过,还不用他开口说些什么,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小黑似乎不乐意继续吃这一份“狗粮”了,他先是“汪汪”大叫了两声,见方易言依旧沉浸在大熊身上,它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垂下头,仿佛在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看走眼的。
沉迷于埋胸的方易言还没埋够时,就感觉自己的左腿突然一沉,终于舍得把脸从人家胸口挪开的方易言下意识地一看,才发现小黑此刻整条狗都挂在了他的左腿上。
方易言有些不爽地抖抖腿:“小黑乖,别闹,阿爸和你哥哥叙旧呢。”
大熊:“???”
哎那个……这个辈份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正当方易言扭了两下屁股,转回身打算继续埋的时候,小黑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被吓了一跳的方易言急忙扭过头,发现此刻的小黑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舌头向外耷拉着,一副即将气绝身亡的模样。
“崽!崽你怎么了?是不是阿爹碰到你伤口了!你说话啊!不要吓阿爹!”方易言连忙连滚带爬的从大熊身上爬下来,扑到小黑身前。观看到小黑装死全程的大熊表示,他必须代替自己的双腿感谢小黑同志的舍身拯救。
“崽你坚持住,阿爸这就带你去看医生!”方易言抱起软趴趴的小黑,衣服也不穿钥匙也不拿,只穿着大裤衩子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大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到他即将拉开大门时才想起阻止他,只不过他才张开嘴,声都还没来得及出时,方易言怀里的小黑就先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