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有不少生活用品和吃的,看上去准备得很齐全。看来秦为方是有在这里躲上一段时间的想法。
秦为方的身子很胖,歪歪斜斜地坐了起来,被樊征按得眼泪都快疼出来了,略有些委屈地喊道:“你别这么使劲啊!”
秦为方还是第一次见樊征,当他看向景妍时,浑身一颤,怯怯地收回目光,随即崩溃地哀嚎起来:“啊啊啊!不是,你们、你们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景妍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如果说是他儿子亲口告诉警方的,估计秦为方还要更崩溃。
把秦为方押上警车,景妍发现他一直都在崩溃地大声地哭,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更不像一般变态罪犯被抓到一样安静,显然有些奇怪。
秦为方这个状态,真的不像是能连续杀了四个人并且完成取头颅抛尸的人啊。
而且目前为止,他们完全不知道秦为方为什么会杀那四名男子。他们所查到的,秦为方根本就不认识四名死者。
而杀人取头颅,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心理变态珍藏,那么秦为方还真不像是多变态的人,反而有点谄媚,还胆小怕事。
景妍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默默看向窗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第40章玲珑雪(12)
回到桢州市公安局,办公室里,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祁盛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捻着搅拌勺,慢慢地顺时针搅拌着咖啡,浓郁的咖啡气味蔓延在空气中,他轻垂着眼睫,眸光晦暗。
“秦为方找到了,他就躲在山洞里,和秦涵东交代的一模一样。”连骁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薄汗,见祁盛等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于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宋星桥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我们这边查了一下案发当天秦为方的活动。我们发现,在三名死者死亡的当天,秦为方高血压,在医院住院,我们刚刚也专门询问了医院,秦为方一整天都呆在医院,晚饭正常吃,晚上也是正常就寝。一个因为高血压住院的人,不可能跑到城外去杀人。”
景妍沉默了片刻,随即看向祁盛,男人垂眸抿了口咖啡,似乎在沉思。于是她默默开口:“秦为方或许是幕后主使,但是目前这种想法毫无道理,他没有任何杀人动机。我更愿意相信他通过躲起来在为谁挡刀。”
祁盛眸中墨色翻涌,片刻后,把杯子轻轻放在木桌上,发出细微的一声响,随即说道:“星桥收拾一下,跟我去审秦为方。”
“我去吧。秦为方我接触过,这条线也一直是我在跟进。”景妍微微蹙了蹙眉,直接反驳起祁盛的决定。
祁盛目光微滞,薄唇张了张,许久后才出声,嗓音低沉而柔和:“你刚刚参与了秦为方的抓捕,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景妍目光坚定:“不用。”
祁盛沉默了两秒,随即应了声同意了。
两个人走后,连骁双臂交叠环在胸前,唇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向其他人:“你们谁见过他对谁这么关心而且这么言听计从的?”
祁盛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出了名的,他的决定基本上没人能改变得了。
大家都摇头,面露不明的笑意。
审讯室中,景妍依然是进门便开始打量秦为方。
秦为方的身材比较臃肿,身上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都崩开一个,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布满泪痕,不停地抽泣哆嗦着,眼睛已经肿成灯泡。
景妍在座位上坐定,见秦为方垂着头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妩媚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开门见山地问道:“秦为方,你为什么躲起来。”
秦为方浑身一个颤栗,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景妍,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悲哀,用力吸了吸鼻子,嗓音嘶哑地开口:“我杀人了。”
“杀了谁?怎么杀的?”景妍掀了掀眼皮,紧接着问道,丝毫不给他停顿喘息的机会。
“1月28日,我在隋县小巷里用绳子勒死了一个高中生,扒了他的衣服装在麻袋里,将杀人现场伪造成抛尸现场,翻墙走了。2月13日我趁着一名工人下班,把他拖到工厂附近的树林里勒死,抛尸在垃圾场。3月26日,我在城外遇到落单的一个男人,勒死他抛尸在公共厕所。4月2日,我在河流下游刺死一名游客后,抛尸上游。我取了他们四个人的头颅,冻在冰柜里。”秦为方的声音颤抖着,一双眯缝眼空洞无神,麻木地说道。
景妍落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一顿。秦为方全说对了。无论是时间,人物,还是作案手法与抛尸地点,全部是对的。
但他的陈述,更像是无情感的背诵。
秦为方把这一切都承认了,显然是想替谁背锅。
景妍唇角溢出一抹冷笑,红唇轻启:“秦为方,你为什么杀人取头?你的作案动机呢?”
秦为方手指微微蜷了蜷,也没有犹豫,继续毫无感情地说道:“非要有什么理由?我不开心就想杀人,我就喜欢欣赏死人的头颅,有问题吗?”
这话说得很变态,但是秦为方的表情显然让景妍不太相信。她抬眸看向祁盛,男人敛了敛眉,眸色略黯,很自然地接过了话:“然后呢,为什么要雇佣姚福州杀我?”
秦为方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懵,眼神都透着几分迷惑,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微微仰起头,垂着肿胀的眼皮,说道:“就是看你不爽。我想杀谁从来都是看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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