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真是幽默,虽然曲调清丽,但小朋友却能听出诙谐之意,果然是……”那司仪想给沈听筠吹个彩虹屁,但沈听筠根本不吃这一套,“让人大无语耶!”
全场安静的两秒,好事者们纷纷回头望向这位嚣张跋扈的小女孩。
沈听筠眉眼凛然,神色淡淡,一步步朝舞台这杀来,一小只虎虎生风。
沈嘉行瞧着跟前这只杀气腾腾的一小团,勾着唇角,心里忽而生了些看戏的趣味。
小姑娘腿短,他跟在后面,只需插着兜,款款地迈着步子就行。
这时候,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一只黑色的小炸药桶火速向舞台窜去。
安保人员已经握紧了手里的家伙,却被肖如海一眄,暂且按兵不动。
许雯蹙着眉头,看向沈听筠的目光带了些埋怨。
倒是肖亦骁先站出来了,同沈听筠好声好气地寒暄:“小筠,今天是沁沁生日,给我个面子。”
孟宴臣闻言起身,不疾不徐地往沈听筠身后一站,凉凉的视线压了过来,那护犊子的意味已是很明显。
沈听筠冷笑一声:“肖亦骁,下次别拿自己的面子保许沁了,搞笑程度五颗星。”
说着,她小手一甩,卷轴应声展开,宣纸之上,扶桑花团团簇簇,炽烈如火,刺得肖舒云眼前一震。
背后的电子屏上,正滚动展示着许沁的水墨,正是与肖家结缘的那朵扶桑花。
“四年前,肖家来福利院领养时,不知是不是这幅画入了肖老先生法眼。”
虽然肖舒云没有回应,但肖家人沉默的态度却如铅云一般压在了许沁的心上,一同压过来的,还有亲朋好友们审视的眼光。
许沁缓缓低下了头。
她攥紧了裙子,也不辩解,只是红着眼眶,喃了句对不起。
沈听筠好像翻白眼,但付闻樱教过她表情管理,因而她也只是冷着脸盯着许沁,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不喜欢许沁这般含糊其辞,“对不起什么?你说完整。”
许雯上前,将许沁护在身后:“沈家的小团子,按你这么说,画既然是你画的,当初你也在场,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何况沁沁画画确实不错。”
“对不起,”沈听筠忽然觉得好像是自己那幅画害了肖家一般,“都怪我害你们收养了个女儿。”
场面一时尴尬,惹得身后安静吃瓜的沈嘉行轻笑一声。
孟宴臣开口维护道:“小筠那时候才刚满四岁,许阿姨,请体谅她年幼,何况这事怎么能怪小筠?您还是好好问问自家女儿吧。她那副日出的水墨,是求了我教授的,想必肖爷爷看得出生涩笔法。”
肖如海道:“沁沁,给人家姑娘道歉、道谢。”
许沁红了眼眶,乖乖应着:“小筠,对不起,我、我不该用你的东西博人眼球……”
沈听筠根本不稀罕她的道歉,许沁只是拂了颜面,但她失去的是小妖艳跟魏勋,整整十年与他们断联。
她尚且是心智稚气的孩子,在这个文字堆砌的世界里没了指引,没了给她陪伴给她鼓励的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