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职业多好啊,将来生的小孩连家教都不用请了,现在这样条件的姑娘不多了,再看看温殊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温胜利觉得简直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一行人到达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翻山越岭来到一个较僻静的山头,袁瑛的坟前摆满了他们从城里带来的鲜花,有白色的百合,白色的玫瑰,还有紫色白边的康乃馨,这些都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
墓碑上的照片,看起来还很年轻,眉宇之间十分温柔,但是那张瘦瘦的瓜子脸又显出几分清冷的气质。
温殊的长相有八分长得像她,就连那种不爱搭理人的气质也是来自于她。
正是因为实在太过相像,又很小就没有母亲疼爱,后来温胜利把儿子宠得不像话。
虽然母亲去世的早,然而,关于母亲的记忆还是有一些。
那时候还是住在机关单位的大院里,一群同单位的小朋友总喜欢明里暗里的比较。
温殊也不爱和别的小孩儿一起玩,一方面是因为温殊的玩具总是比别人要高级一个档次,另一方面是他总嫌别人脏。
相比于同样年龄大小的那些恨不得每天在泥里打滚的熊孩子,温殊确实是另类得出奇。
因为袁瑛总是把他得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每天洗头洗澡,脸上还涂上带着牛奶味儿的郁美净儿童护肤霜,整个人香喷喷的。
温殊长得又白,像个白玉似的小人儿。他骨子里的高傲即使不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从小就有的。
记忆中,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总是一尘不染的。别说客厅,餐厅这些要招待人的地方,就连厨房的地板甚至抽油烟机,这些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也都总是擦得干干净净的。
温殊后来才知道母亲是有点洁癖的,温殊常想要是母亲能够活久点,不知道看到自己卧室有时能乱成那个样子,会不会气得昏厥过去。
母亲还有一大爱好,是爱花,简直就是个远近闻名的花痴。那个时候温殊家还住在职工家属区的一楼。
一楼虽然阳光不太好,但是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有个自己的小院子。
这个几十平米的小院子里,母亲种了上百株花。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温殊家的小院子也开始变得绿意盎然。
温殊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在母亲的怀抱里咿咿呀呀的学着花的名字。母亲通过花朵教他认识颜色,红色的玫瑰,白色的茉莉,蓝紫色的紫罗兰。
母亲通过花教他辨识气味,米兰的清香味,天竺葵的特别味道,百合的浓郁香气。
温殊从小就跟着母亲浇水,剪枝,除虫,对当一个花农很有兴趣。
母亲笑意盈盈地和他说:“温殊你看,有些花很美,但是不香,比如牡丹,有些花很香,但是不美,比如桂花。有些花很娇贵,一定要打药除虫才能活下来,像那束红玫瑰就是,也有些不需要怎么打理,只要按时浇水就行,你喜欢哪种?”
温殊正在给一株开枚红色花朵的天竺葵浇水,手上顿时染上了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温殊闻了一下,眉头皱着,仰起头用小奶音回答妈妈的话:“都喜欢不行吗?”
母亲笑答:“当然可以。”
温殊看母亲正在摆弄一株刚刚从土里萌芽的牵牛花小苗。小苗刚刚从土里冒出来一个芽,嫩嫩绿绿的两片叶子,头上还顶着尚未脱落干净的种子皮,活像戴着顶小帽子,十分的可爱。
温殊伸出小肉手去摸那两片小叶子,然后把它的小帽子摘掉了。
母亲笑着说:“你就是这个小苗苗,每天浇水,施肥,它慢慢长大,你就也长大了。”
温殊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养过一种很神奇的菊花。
这种菊花长得挺高,一到秋天就开始开花,最初的时候会开黄色的,白色的,紫色的,长在不同的枝上,开了一段时间,就出现许多一朵花上几种颜色的混杂的,十分的漂亮,又很神奇。
这花又十分的争气,不仅开到深秋,那一年的冬天初雪来得早,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这花还在盛放。
在整个世界漫天的白色中,一株多种颜色混杂的菊花还在怒放,看起来又妖艳又诡异。
对于这个场景,温殊的印象十分深刻,他后来也没有再见过。
七岁那年母亲忽然就病了,病来如山倒。得的是一种小地方压根查不出来的病。
温胜利和袁瑛向单位请了很长时间的假,要去北京治病。他们要把温殊交给王姨看管一段时间。
温殊当然是不知道母亲身体的真实情况的。他还天真的以为母亲真的只是感冒了。
离别的那天晚上,袁瑛挣扎着要一起出去逛街。
温殊那时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买那么多看起来那么大的完全不适合自己身材的衣服。
母亲还买了他一直以来念叨好久地,那个橘黄色的,很酷的,有小发动机,会自己跑的小摩托车。之前温胜利一直嫌贵,所以不给他买。
温殊高兴坏了,拿着小摩托车兴奋地要命,经过夜市的时候,他闻到一阵从路边摊里传来的香味,有很多人在排队买锅贴饺。
温殊说想吃,温胜利说:“妈妈累了,我们先回家去。”
温殊不想走,温胜利差点打了他。
结果,袁瑛和温胜利说了一句话,温胜利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瞬间就飙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