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归心似箭,根本不用王易徽催促,所有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从城中换了些肉干、粮干粮,走在大路上浩浩荡荡往蒲州赶去。
从蒲州出来前往突厥时,蒲州刚入冬,他们便是连新年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换了一个年,等他们再赶回来时,冰雪虽未衰容,却也感受到春天即将来到。
算算日子,他们出来已有五个月。
大军在距离蒲州城还有二里地时,王易徽下令让大家整理着装,原地休息半时辰,等大家精神焕发,方启程压制着慢慢往蒲州城走去。
早就得到消息的监军童公公已经在蒲州城外等候了。
最先落入眼中的黑面金字大堰军旗,紧接着磅礴战意向他们涌来,王易徽骑在马上,率领着万人的军队,与他们距离愈发近了。
等他们来到时,童公公激动地拽住王易徽手里的缰绳,欣慰道:“沛笙,你能安然无恙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快同咱家说说,你们是怎么打了胜仗的。”
王易徽当即便将此番前去突厥,钟世基暗中动手脚,给了他一份错误的地图,让他从后方打入,企图让他不战而败,不能参与战场,还会因为横渡独木桥,攀爬悬崖消耗他的队伍的事跟童公公说了。
童公公不愧是在皇帝身边混了二十多年的人,神色愣是不变,只催促他继续说。
他说还是他夫人为了他安全着想,求了他岳父给他绘制了一幅地图,靠着它,他顺利翻过陡峭的悬崖,入了突厥城背后的山林中,而后他们在此埋伏,定要出其不意。
他自己和他手下则混进城中。
听到他孤身一人出去追击蒙力克,童公公十分给面子的惊呼两声,连忙问他可有伤到。
而后讲到他击杀蒙力克时,他身边的胡先煦和副将忍不住了,副使说话怎么一板一眼的,这个时候,就得多夸夸自己。
他俩将王易徽挤走,一个左一个右,拥着也不见恼,反而支持他们的童公公说起了那日,在他们两个眼中恢弘神奇的场景。
他们的副使,一箭射出,突厥旗帜折断,所有人愣在原地,紧接着又是一箭射出,带着蒙力克头颅的箭,直直插进厚重的冰墙中,鲜血之流,血腥非常。
王易徽蹙起眉,想提示他们俩,那个时候已经没有血可以流,早就凝固了,可他们俩没给他机会,又唠唠叨叨起后续战场的事情,还将不准他们的军队参与掠城一事尽数告知。
童公公心里有数了,记下了这两个人的脸和名字,以后有事情,直接找他们两个就好,不过……
“沛笙,你夫人也来了?咱家怎么都不知道,你的副使府好似没有夫人啊?”
他忧心忡忡,自是知道王易徽在长安已经娶妻了,还以为他在蒲州又找了位女子当外室,心里还想着听闻他家夫人来头也不小,这要是弄不好,后宅起火可就不美了。
离蒲州城越近,王易徽面上就越冷,实则是心中越紧张,低声与童公公解释道:“我家夫人尚未住进副使府,她觉得蒲州城待着不舒服,所以住到我相熟的人家。”
他这样一说,童公公心里的不安放下了一半,等听完他后面说的那句话,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就连面上都来不及遮掩,惊愕慌张之情直接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