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受的憋屈,陆谏觉得胸腔里宛若拱了把火在烧。那日他沐浴了三次,到现在为止,仍然觉得身上还是能闻见那股子鱼腥味。
“磕这么小声,是当小爷耳朵聋吗?!”
陈嬷嬷白着脸,“砰砰”磕起了头。
陆谏哼了一声。
半晌,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他猛地将阿八的绳子向着陈嬷嬷的面前松了松,让阿八整个狗身子都扑在了陈嬷嬷面前,喷出的鼻息甚至都吹动了陈嬷嬷的发丝。
陆谏力道拿捏得很好,小恶犬的狗头恰好离陈嬷嬷头顶只有几寸距离。
跪着的陈嬷嬷脸色难看的很,她感受到头顶那强烈的鼻息,猛烈的,像是下一瞬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陈嬷嬷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愈发用力的磕头,边磕边道:“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这几下当然也没让陆谏消气,他指着阿八骂道:“真是只狗奴才,主子都没说话呢,瞎嚷嚷什么。”
陈嬷嬷这下子是再也不敢开口了,只能沉默的用力磕头,力道之大,震得旁边的张妤心也跟着猛地颤动。
她虽然外表仍旧淡定,但是手上的帕子早已被捏皱了,只是不想在陆谏面前露怯的心强撑着她平静的站着。
张妤知道,陆谏这般想踩的,是她的脸面,而陈嬷嬷会如此,也是为了她。
倒是张妤,在见到陈嬷嬷磕头的时候就忍不住了,不过在扫到她递过来,充满恳求的眼神时,还是咬着牙忍住了动作,别开了脸。
她知道,陈嬷嬷是不想她再招惹陆谏的不快。
以陈嬷嬷的想法,毕竟陆谏是世子,这府里他才是正经的主子。
若是她这几个头,能将之前姑娘的罪给磕掉了,她恨不得再多磕几个。
瞅着陈嬷嬷逐渐染红的额头,和那人丝毫未松口的神情,张妤捏着帕子的手攥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与恨意。
果然陆谏这人,不管幼时还是年长,都令人生厌。
这一刻周遭格外安静,陈嬷嬷磕头的声音于是愈发作响,但面前的陆谏一直专注着摸着阿八的大狗头,一句开口停下的动向也无,于是陈嬷嬷只能一直磕着。
陆谏教训了上次得罪他的奴仆,心情还不错。
然余光瞥到低头沉默的张妤时,又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
他眸底闪过一丝暗光,突然一掌拍在阿八的肥屁股上。
阿八吃疼,身子瞬时往前探出半个,仰头大嚎了两声。
而这时,一直瞅着陈默默的张妤,被阿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顿时急忙往后退了半步。
陈嬷嬷站起身时慢了点,不过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扑在了她的身前,紧紧抱住她,身子有些抖。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倒是传来那个不过她胸高的人哈哈大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