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佳人在侧,他极满足地在画纸下勾勒最后一笔,将女郎孕时姿态记录下来,放下笔时突然瞧见女郎皱了皱眉,他步履匆匆走来,抚着女郎高耸的肚皮:“乖乖,怎么了,可有何处不适?”
有序的宫缩阵痛,和稳婆所讲的一模一样,秦缘圆知道约莫自己是要生了,但如今痛感不大,玄迦又过分紧张,怕惹他担心,笑着摸了摸他的锋利的下颌。
忍着阵痛吐了口气,才沉静道:“我大约是要生了。”
玄迦瞳孔骤然一缩,方才淡然而笑的神色顿时无影无踪。
就晓得他会如此,比她个孕妇还要慌张。
秦缘圆仰头亲了亲他冰凉的唇,安抚道:“哥哥,不要害怕。”
玄迦绷着呼吸,点了点头,尚算镇定地指挥外头的丫鬟小厮去产房准备,然后才低头,碰了碰她的额角,软声问:“乖乖,你能走动么?咱们往产房走过去。”
如今才开始阵痛,怕是距离生产还有些时间,产房离此不算远,适当的走动于她生产多有裨益。
秦缘圆乖巧地点了点头,玄迦替她穿好鞋袜,扶着她在悠长的回廊上挪动:“慢些,外面落着雨。”
雨丝纱纱而下,拍打在硕大的芭蕉叶上,有些雨点溅到了廊边的青石砖上,但路上却是干燥无碍的,秦缘圆抓着玄迦泛凉的指尖,感受着阵痛来袭,这会子痛感加重,她亦多少害怕:“听说有的妇人会疼上一整夜,才会十指皆开,你说,我会不会也要疼那么久呀。”
玄迦默了一会。
“不会的。”
他又添了一句:“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又是一阵撕扯的痛意,秦缘圆脚步一顿。
玄迦将她颤抖的身子环住,又将她落至鼻尖的细汗擦拭干净,眉头紧皱,捏着她潮湿的手心,沉痛而认真道:“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秦缘圆一道痛着,一道又觉得好笑,拍了拍他僵硬的面颊:“胡沁什么呢。”
玄迦却再见不得秦缘圆这般步伐沉重地走了,长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秦缘圆本也是没什么耐力之人,加上她的腹痛加剧得十分严重,便也虚乏地靠在玄迦怀中,赶到产房时,南星、稳婆、一众奴仆皆在门口候着。
南星上前:“驸马爷,将公主放下罢。”
玄迦却抱着秦缘圆往产房走了进去,身后是一群人的劝导:“驸马!产房血腥,郎君进去只怕冲状了呀!”
“您进去可是要触霉头的。”
“……”
玄迦哪里管这些,情况莫测,他如何放心将秦缘圆交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