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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说到这里，在同一桌吃饭的面包车司机小魏不干了，把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愤愤地说：&ldo;不吃了，走！别因为咱们在这儿，降低了别人的身份。&rdo;

说着，起身就要走。

一见这场面，作为东道主的梁梦一可着了急了。他赶紧过来拦，好说歹说，总算把小魏安抚好了。但捺下葫芦起来瓢。这边刚安稳下来，南边桌上的小丁站起来也要走。梁梦一又赶紧过去再拦小叮可把梁梦一忙坏了。

别人呢，有的事不关己，嘻嘻哈哈地看笑话；有的也是连拦带劝地不让两个司机走。

顾局长始终没吱声。纪副局长不由地笑了。但笑归笑，该说的话还要说的，因为今天有顾局长在场，又是梁梦一个人请客，从哪方面讲，也不能把场面弄得太难堪，此时正是该他出面说话打圆场的时候。想到这，他就笑着对两个司机说道：&ldo;走什么走，没见梁梦一多着急吗？……人家有人家的言论自由，你们有你们的吃饭权力……&rdo;

到这时，言异群也着实上了火。自己的一番话得罪了人不说，也扫了大家的兴，更给梁梦一添了乱。他越想越觉得后悔，真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可他又不能那样做，他已经当众出丑了，不能再丑上加丑。他真想一走了之，可又觉得那样也不妥，他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别人不知会怎样地议论呢！他宁愿当面忍受冷嘲热讽，也不愿背后让人戳脊梁骨。

小魏看着梁梦一着急的样子，哧地一下笑了，说道：&ldo;其实你不用拦我，我根本就没想走。有这么多好吃好喝不享受，往哪儿走哇！谁若是不愿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他自己走好啦。&rdo;

言异群硬着头皮坐在那里，哑口无言。

在场的人都认为言异群这人脑袋实在是有问题，说话太不看场合，活该让人家奚落一通。但对言异群说的事情本身却还是比较理解，甚至是赞同的。的确，有些给领导开车的司机，特别是给主要领导开小车的司机，仗着和领导的特殊关系，牛气得很，简直就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他们常给领导打小报告，看谁不顺眼就奏上一本。而有些领导却把这种小人看作是自己的亲信，倍加恩宠，这就使得这种人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言异群的一席话，也算是给这种人敲敲警钟，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人们的心里还隐隐地有些高兴痛快的感觉。

由于这个原因，在场的除了言异群不自在，两个司机多少有点不舒服之外，并没有影响别人的兴致。大家轮流作庄继续喝，直喝得一个个红头涨脸，桌上杯盘狼藉，这才剔牙啧嘴地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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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兴亚　著

十四

&ldo;哎呀，这不是子缘吗？&rdo;

这天上午，梁梦一在单位门口看到市委党校的张子缘，离老远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人们的社会关系是各种各样的，就像顺口溜儿说的：下过乡的，扛过枪的，同过窗的，嫖过娼的……梁梦一和张子缘的关系，是通过两家的孩子建立起来的。

两家的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就在一个班上。晚上两个孩子去英语班学英语，因为路远天黑，多数时候都是爸爸去接孩子。在学习班楼下等孩子的时候，梁梦一和张子缘碰到一起，闲着没事就唠唠嗑儿消磨时间，一唠互相就认识了。因为经常见面，时间一久就熟了。两个孩子上初中的时候碰巧又分在一个班，开家长会的时候，梁梦一和张子缘也时常见面。两个孩子小学初中两度同班，关系自然就比别的同学近些。孩子之间关系好，家长之间自然也就更亲近些。

两个人在梁梦一单位碰着，比平时更多出几分亲热。彼此握过手之后，梁梦一就问道：&ldo;忙啥呢？&rdo;

张子缘拍拍腋下夹着的档案袋说：&ldo;单位要建两栋住宅楼，这不让我跑手续嘛！你们单位也是一关。‐‐我是头一次办这个差事，冷丁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呢。&rdo;

梁梦一关切地问道：&ldo;看着人了吗？&rdo;

张子缘回头往楼上张望一下，说道：&ldo;这不刚下来嘛！你们单位负责办手续的人说，你们局长出差了，得等他回来例会研究之后才能定。说是去南方了，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呢。&rdo;

梁梦一一听要建住宅楼，心里就一动。

&ldo;准备在哪儿建哪？&rdo;

&ldo;就在党校院内。学员宿舍楼的北面不是有块空地吗，就准备在那儿建。反正就可着那块地方，看样子能摆下两栋楼。&rdo;

梁梦一一听就在党校院内，就更加动心了。随口问道：&ldo;也是职工集资呗？&rdo;

&ldo;是全额集资。现在不都这样吗，再像过去那种不拿钱就分房的好事是不会再有了。&rdo;

&ldo;按什么标准集呀？&rdo;

&ldo;初步按照一平方米六百五，完事一起算，多退少补呗。好在地方不用花钱，不然这个价肯定是下不来的。&rdo;

&ldo;能剩几户不？&rdo;梁梦一关切地问道。

&ldo;估计能剩几户。&rdo;

梁梦一往近前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ldo;我现在住的是五十多平方米的房子，面积小不说，位置还不好。若是有合适的，我也想买一套，集资的当然更好。我们单位也没人张罗集资楼的事，局长岁数大了，不愿意操那份心了。这几年换房子的，都是自己张罗的。自己的梦自己圆吧！正好你管这事，你就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在你那儿挤一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