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刀白凤和胖子一起,把段誉扶到最远处墙角,知道内情的母老虎几个,拿眼一个劲儿斜毕晶。不得不说,这胖子脑子就是灵活,这么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
而大理忠臣和灵鹫宫下属,加上慕容复四大家将,却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虽然已经到了偌大厅堂内最偏僻的角落,但刀白凤看看毕晶,又看看不断挣扎抽搐,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儿子,还是咬着牙说不出话来。毕晶无奈地看着她,您倒是说啊!干嘛呢这是?
母老虎远远他猛招手:“胖子你赶紧回来!”
毕晶一拍脑门:“忘了这茬儿了!”转身就走,还不忘对刀白凤摊摊手:“那你赶紧说吧,再晚了可不赶趟儿了!”
说着一溜烟跑到母老虎身边。一边跑一边心里骂自己糊涂。
也是,“你爹不是你的亲爹,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咱们祖孙三代本不是一家人哪!”红灯记才这么唱呢,可刀白凤又不是李奶奶。
更要命的是,一个当妈的,要亲口告诉儿子,你妈出轨了,还出的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叫花子,而且这叫花子还是你们家的大仇人!这换谁也不好说出口啊!
原本故事线里,刀白凤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见段誉要杀段延庆,不想让他亲手犯下这弑父之罪,才迫不得已说出来的,而且那时候她已经把长剑戳近自己肚子里,眼见活不成了。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
何况,还要当着一个外人说——虽然这个外人其实什么都知道……
没人理会这胖子心里转什么年头,几十只眼睛死死盯着刀白凤。特别是朱丹臣和梅兰竹菊那帮人,将信将疑,外加忧心如焚——什么时候走火入魔说两句话就解决了?那还能叫走火入魔吗?
无数目光注视之下,刀白凤嘴轻轻贴在段誉耳边,缓缓说了一句话。
谁也没听见她究竟说了什么,但只是短短几个字,段誉身体就猛地一震,随即一僵,再也不复抽搐难受的样子。
居然有效?
这一次,就连母老虎和郭靖一群人,都有点惊讶。
最艰难的第一句已经出口,接下去就顺利得多了。随着刀白凤说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段誉的身体,居然就这么一点点平复下来。
没几分钟,段誉就猛然坐起来,神色似乎又羞又愧,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刀白凤脸色大变,板着脸斥责起来。虽然声音略有提高,但终究离得太远,大家都听得不清不楚,只隐隐听见“你父王……”“一世英名”“大理君臣百姓”之类,谁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
片刻之后,段誉满脸羞愧,远远转头看了段正淳几眼,目光难堪,表情复杂无比。
段正淳心里老大狐疑,但见儿子似乎已经无恙,却又不由自主露出欣慰的笑容。
父子俩对视良久,段誉似乎才叹了口气,和母亲一起,缓缓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以头触地,深深磕下头去:“爹爹……”
段正淳急忙搀起,道:“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随即又嗔怪道:“你身子刚好,何必行此大礼?赶紧打坐调息,别留下什么后患。”
段誉缓缓摇头:“孩儿,孩儿没事……”
什么情况这是?真彻底治好了?满屋子人目瞪口呆。
“真是奇哉怪也!”包不同大声道,“这书呆子居然没事了?”
“三弟休得无礼!”也不知道是邓百川还是公冶乾,急忙出声斥责。
包不同大摇其头:“非也非也,如此诡异之事,其中定有蹊跷。圣人有云,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古人又云,一事不知士之耻也,怎可不深究其中道理?难道你们就不好奇?”说着转向毕晶:“兀那胖子,你到底耍什么花招了?”
“包三先生好奇心这么重呢?”毕晶一本正经道,“告诉你也无妨,以话术治病救人,屡屡有奇效,可称‘话疗’……”
“噗……”母老虎差点当场喷出来,狠狠瞪他一眼,这没正形的死胖子,放着正事不理,逮机会就胡说八道!
毕竟不满地扫她一眼,才又道:“不过此乃我独创法门,其中详情,却不足为外人道哉。”
包不同扫了周围一眼,怫然不悦道:“非也非也,君不闻天下为公乎?如此秘技自珍,恐有违圣人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