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与你相比,春雨这样的女大学生们真是幸福多了。&rdo;
林幽不知道春雨是谁,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ldo;我已经忘了什么叫幸福。三年来我经历了无数的人和事,许多张面孔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们对我露出各种各样的笑脸,然后把手伸向我的脸,那些冰凉的脏手,冰凉的‐‐&rdo;
&ldo;有人要欺负你?&rdo;
但她不再说下去了,表情变得异常恐惧,就像真的面对一个幽灵,她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缓缓退到墙边的角落里。
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但她立刻高声尖叫了起来:&ldo;不要!&rdo;
这声音令我想起了昨天半夜里阿环的尖叫‐‐致命的尖叫。
但这时我的脑子是清醒的,我没有继续靠近林幽,只是大声地说:&ldo;你怎么了?现在没事了,我不会欺负你的。&rdo;
&ldo;不要靠近我!&rdo;
林幽还是激动地叫喊着,我真怕隔壁的&ldo;肥婆四&rdo;听到这里的声音。她的样子越来越吓人,眼睛也睁大得吓人,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我甚至还看到她双手佝了起来,宛如癫痫患者的鸡爪般。
窗外的夜雨激烈地敲打着玻璃,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眼前的场景叫我忧心如焚,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林幽根本就容不得我靠近她。
最后,她浑身蜷缩了起来,头朝墙埋在自己的膝盖里,看上去就像滚成一团的穿山甲,只把她的后背留给我。
但她不再发出声音了,一动不动地缩在墙角里,这间卧室又变得死一般安静,只剩下窗外的雨点声。
我沉默地等待了片刻,终于试探着说话了:&ldo;林幽,你现在好些了吗?&rdo;
林幽没有回答,她依然蜷缩在那里,不见一丝反应。
她到底怎么了?与刚才的闹腾相比,现在的安静似乎更加可怕。我只能屏着呼吸,轻轻地向前走几步,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又过去了好几分钟,我实在忍不住碰了碰她,突然她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茫然而古怪的脸。
说她古怪是因为她的眼神变得很不一样,幽幽的目光直视着我,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虽然还是那张脸,但在短短几分钟内,给我的感觉却是判若两人。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我心里的一种感觉,还有她那双能够千变万化的迷人眼睛。
&ldo;林幽,你刚才怎么了?&rdo;
&ldo;你叫我什么?&rdo;
她茫然地回答,似乎连声音也变了,这让我差点魂飞魄散了。是啊,她那声音、眼神,还有气质,难道是‐‐阿环?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我颤抖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着窗玻璃问道:&ldo;你是它?&rdo;
我的手指着玻璃上红色的!
&ldo;是的,这就是我的名字。&rdo;
她的目光微微上挑,看着玻璃上的&ldo;环&rdo;回答。是的,她就是阿环,她是明信片幽灵,复活的良渚女王,有血有肉的!
也许,她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但我还是问了出来:&ldo;那林幽呢?刚才站在我面前的林幽到哪里去了?&rdo;
&ldo;她已经死了!&rdo;
这个回答让我一时懵住了,但我随即摇了摇头说:&ldo;死了?不,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就是你,林幽就是阿环,阿环就是林幽。&rdo;
她的嘴角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后背的汗毛又竖了起来,她缓缓靠近我的耳朵,几乎是对我耳语道:&ldo;你说的那个人‐‐林幽,她其实只是我的身体,她的灵魂已经死了,现在和你说话的人是我‐‐阿环。&rdo;
我的耳朵能感到从她口中吹出的热气,我赶紧后退了一步:&ldo;你是说你占据了林幽的身体?&rdo;
寄生于别人体内的灵魂‐‐这样的故事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ldo;是啊,否则我如何能复活呢?唯有借助于某个身体,那就是半年前在荒村公寓附近某个咖啡馆打工的林幽。&rdo;
&ldo;从那时起你就夺走了她的灵魂?林幽是你第一个受害者?&rdo;
阿环看了看窗外的雨夜说:&ldo;没错,但她比别人都要幸运得多,可以与我共享一个肉体。&rdo;
&ldo;但你的复活只能保持七天,你还必须得到别人更多的灵魂,所以你就一直占用着林幽的身体‐‐林幽是个美丽而又极度忧郁的女孩,她身上有股天生的神秘气质,你可以利用她对男人的诱惑力,设一个美丽的陷阱,猎取到许多无辜受害者的灵魂!&rdo;
一边听着我讲话,她一边不停地点着头,似乎是在赞许我的分析:&ldo;真是完美的推理,相当精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