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姐妹的马车十分舒服,知秀走了这大半天,能够坐在这样舒服的车里,实在是享受,对于文氏姐妹,也就很感激。
听文世玉这样问,便也答道:“刺史府今日召开军审会议,要查究美罗城失守的原因,我想去看看。”
文世玉道:“这次军审的内幕,其实贵族圈里,大多已经知道了,无非是看柳新丰和那位左骄阳校尉谁来背这个责任,不知绣心小姐看好谁?”
知秀道:“无所谓看好谁,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想必兵部徐侍郎会秉公处理。”
文世玉点点头,悄悄瞥了姐姐文世兰一眼,文世兰却别开了眼睛。
文世玉心中暗叹,只好自己问道:“据说那位左校尉护送美罗城三千多百姓南下撤退,绣心小姐也是从美罗城来的,想必对这位左校尉是知道的?”
知秀点头道:“是。我们能够安全撤进大北平府,全靠左校尉的保护,不管美罗城失守是因为什么,左校尉总归是我们这些前美罗城百姓的大恩人。”
文世玉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说到左骄阳的时候,眼中带着真诚,可见在左骄阳和柳新丰两人之中,她是站在左骄阳这边的。
“冒昧问一个问题,听说在撤退的路上,绣心小姐曾经被昭武人擒去,也是这位左校尉救了你,对吗?”文世玉问道。
知秀没有立刻回答。
姐姐文世兰忙道:“妹妹别瞎问。绣心小姐若是不方便,就不要回答了。”
文世玉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而已,反正绣心小姐这时候也安全地坐在这里,想必也没受多大苦难的,说一说应该不碍事吧?”
之前跟东方若儿等人几次见面,文氏姐妹对她都十分和蔼,也不像杨理理那样刻薄、东方若儿那般高傲,知秀对她们的印象也还比较好,便说道:“其实我也记不大清,都是听我娘说的,当时美罗城大撤退,兵荒马乱,左校尉等人不仅要保护我们,还要阻拦追击的昭武人,无法照顾周全。我是意外落单,才被昭武人擒去。昭武人捉了我之后,便将我捆在马背上,继续追击,好在我父母恳求了左校尉,他率军前来搭救。追击的昭武人人数也不多,竟被左校尉给打散,我这才得救。”
文世玉瞪大眼睛道:“你说得这样轻松,但这个过程必定十分惊险。昭武人将你捆在马背上,这样急速行军,保不准就把你弄伤了。”
知秀道:“是啊,我头上曾撞出一个大包,据说就是这样伤的,也正因如此,才会对当时的情景有些记忆模糊。”
文世玉点头道:“想来是了,人的头部何等重要,你当时撞伤了头,想必总有些晕眩,失去意识也是有的,对当时的情形自然就有些不明不白了。”
知秀认同。
姐姐文世兰便关心地问道:“那么绣心小姐的伤,如今怎么样了呢?”
知秀笑道:“已经大好了,也不会疼痛。”
文氏姐妹便都说这就好。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叫道:“三位小姐,刺史府到了。”
知秀便跟文氏姐妹告辞,又再次道谢,然后下了马车,与她们挥别。
文氏姐妹的油壁香车顺着刺史府门前的大街继续往前,行进了十几丈,右拐进了一条巷子。
车中,文世兰眉尖微蹙,似有忧色。
文世玉道:“姐姐何必如此。”
“她与我们无冤无仇,这样害她,怎么忍心。”文世兰按着心口,很是内疚。
文世玉便叹道:“并不是我们有意害她,只是父亲在公事上出了差错,得依仗刺史庇护,若不照着东方若儿说的做,只怕咱们的父亲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