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没有?
杨理理为难了。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美罗城来的人都可以作证,但是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真的找过什么美罗城的人。本来她的预想是,先散播谣言,坏掉西门绣心的名声,金家听到这些流言,不论是真是假,应该都不肯跟西门家联姻了,这样她一来报复了西门绣心,二来给自己争取了机会,到时候让父母去向金家提亲,她毕竟也是伯爵千金,也是配得上金家的。
这种手段,其实贵族女眷之中经常使用,给对手下暗绊子,先从名声入手。对于女子来说,名声几乎可以代表一切。杨理理也是跟着她母亲王氏,还有一贯来看到的手段来做的。一般来说,名声臭了的女子,就算再怎么愤恨不甘,也只先想着辟谣,但谣言都是越辟越传得离谱,所以最后大家对于这种事情,都是采用冷处理。就是不去碰不去说,只等谣言过去,谣言都是没有力量的,时过境迁,就不会再有人去提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西门绣心这个女人却总是独树一帜,不仅没想着家丑不外扬,反而大张旗鼓地告了官,令她措手不及。
散播谣言这种手段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一旦摊开在阳光下,难免无所遁形。
这时候让杨理理去找人证,她哪里找得出来。
没人说话,场内一时有点安静。但是知秀却不能让这种安静继续下去,她告官并不只是为了报复杨理理。更重要的是要为自己辟谣,若是杨理理冷静下来,头脑恢复了理智,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所以她一定要照着现在的这个思路继续走下去。
“杨小姐指不出人证了吧?”知秀故意对杨理理冷笑起来,“没有人证,你凭什么说我失了清白?既然我清白仍在,那你前面所说的一切就都是造谣中伤了!你故意陷害我,不就是为了破坏我跟金伯曰的婚事,好给你自己制造机会吗?啧啧,堂堂一个贵族千金,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就这样地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真是太可怕了!”
金伯曰真是杨理理的名门。每一次被触及。都会激起她强烈的反弹。果然杨理理再次恼羞成怒,眼神凶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吃掉似的。
堂上的形势变幻。杨理理被知秀堵得说不出话来,众目睽睽之下,手足无措。
刺史府的公堂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与公堂只有一墙之隔,门上以帘帐遮挡视线。此时其中一间厢房里,东方若儿、文世兰、文世玉三人正在仔细聆听堂上动静。
“这个杨理理,真是成事不足。”东方若儿轻嗤一声,“幸而我早有准备,若是指望她。什么事也办不成。”
文世兰和文世玉便疑惑地看着她。
东方若儿道:“你们两个,等下出去给杨理理作证,就说东城锣鼓巷中有一户姓张和一户姓乔的,都是从美罗城撤退来的百姓,他们可以为杨理理作证。”
文世兰吃惊道:“你真的有找人证?”
东方若儿冷笑:“不然你以为凭杨理理空口白牙几句话,我就会谋划这一切吗?既然要散播流言,总要七分真三分假,否则如果没有这些亲眼所见的事实,流言会传播得这么快?”
她不再多说,只催促文世兰和文世玉出去。文氏姐妹父亲还有把柄捏在她手里,只好听命。
这时候,堂上东方相令已经在问杨理理第二次了:“杨理理,你可有人证?”
杨理理依旧回答不出,不过却有人高声道:“我有人证!”
东方相令便道:“堂下何人?”
文氏姐妹从人群中走出来,行礼道:“二等伯文茂之女文世兰、文世玉,见过刺史大人。”
东方相令见又是两个贵族千金,心头不由有点烦躁,贵族女眷之间的纠纷最是烦乱不尽,不过这时候也只有问道:“你们两个有人证?”
知秀盯着文氏姐妹,嘴边全是冷笑。
文世兰面皮薄,心也没那么黑,当着她的面,总是心虚,开不了口。文世玉便道:“昨日万花园中,我们姐妹都跟杨理理在一起。西门小姐*一事,我们也都曾听说。杨理理并非造谣诋毁,而是的确有人亲眼看见事实。就在东城锣鼓巷中,有一户姓张的和一户姓乔的人家,他们都是从美罗城撤退来的百姓,都可以证明杨理理说的是事实。”
知秀快速道:“你们说有人为杨理理作证,那么也就说明,果然是杨理理先对外散播,说我*于昭武人,是不是?”
她这话里暗含机关,文世玉不敢马上回答。
而杨理理看见文氏姐妹说出有人证,立刻就猜到,必定是东方若儿指使她们来帮助自己,心中暗暗高兴,同时见知秀似乎有惊慌之色,便得意道:“怎么,西门小姐害怕了?”
知秀抿着嘴。
杨理理愈发肯定心中猜想,对东方相令道:“请大人传召人证。”
东方相令便传令,派衙役去锣鼓巷传唤。
等待之际,知秀走到文氏姐妹跟前,道:“你们果然跟杨理理她们是一伙的,当日路上巧遇,也是你们刻意为之,是不是?”
文世兰避开眼神,不敢答她的话。
文世玉叹道:“西门小姐,你既然已经猜想到了,又何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