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容君再次点头,“没错,陆琛你很聪明,先不说你不能够以凌祁为上,再者说还有一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和凌祁在一起,只能够加剧凌祁的麻烦。”
陆琛脸上出现一抹讥讽的笑容,“好马不吃回头草,这点你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下贱到死皮赖脸的程度,你看好了。”陆琛拿起手机,联系人翻到‘凌少是个土鳖’上,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号码删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不过你也要管好他,别让他来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
于容君讲了这么多,先是剖析了凌祁所处的形式,说明了凌祁的难处,现在又是撞上了他陆琛,直言不讳的点明了两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陆琛委屈,事情从头到尾不是他的错,偏偏被指责的人都是他,上次是他妈妈,这次是他哥哥,呵呵,下次是不是要全家总动员了?凌祁有难言之隐,他陆琛就没有了?
一时之间,陆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充斥着愤怒之情。
“于容君,我们之间话也讲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和纪叔叔谈。”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陆琛的神色逐渐落到团子的身上,团子黑辘辘的眼珠子灵动的看着两人,说不出的可爱,看到陆琛看向他的时候,挖了一勺有点融化的冰激凌,小手抬高,努力的凑到陆琛的嘴边。
陆琛眼中颇为的复杂,当年就算他再怨再怒再恼加上对于新生命的渴望,所以他咬咬牙将团子生下来了,那时候的他心中还没有彻底的死心,陆琛咬了咬牙,心中出现了一抹后悔,不过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团子无辜的眼神之时,有些狼狈的撇开了头,心中酸楚更甚。
“粑粑,你肿么不吃?”团子的手又是抬高了一些,眼睛里尽是渴盼。
陆琛一口将冰激凌吃下,冰冷的温度将心里的火热全部扑灭,他把团子抱进了怀中,抱得紧紧的,低敛眉梢并同时开口,“于容君,我已经有儿子,再无耻也不会凌祁在一起了,你放心好了,哪怕有一天整个凌家求着我,我也不会回头的。”
于容君的脚步顿了顿,下一秒冲着门口走去,如果他回过头,肯定能够瞧见陆琛脸上的决绝。
等到纪山良进来的时候,包厢的气氛变得极其的沉默,陆琛脸上的笑意也勉强起来,精明老练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于容君肯定和陆琛说过些什么,开口安慰道,“陆小子,不管有什么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太忧心了。”
陆琛点头,脸上的情绪一扫而空,仿佛刚刚没有事情发生一样,转换话题道,“纪叔,你我都是明白人,刚刚我说的,句句都属实,所以高启扬肯定不能留。”
纪山良点头,“你既然来找我,证明你已经全部部署好了,你说吧,要你纪叔叔干什么?虽然我重感情,但是关键时刻我还是不会拖后腿的,你父亲对我有恩,我不会依仗着我的情绪做事的。”
陆琛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些许的笑意,开口道,“高启扬是市委书记,就算抓出他的小辫子,那一套的审查程序下来也要浪费不少时间,中间不知还要出现多少的变数,所以我想快刀斩乱麻。”
两人在包厢中嘀嘀咕咕了许久,才真正确定好了主意,吃饱喝足之后,纪山良邀请陆琛回他家,陆琛婉言拒绝。
二人结束聊天之后的几天里,凌祁陆陆续续的给陆琛发了几个短消息,可是不管他怎么激怎么说,陆琛仿佛消失了一般,从来不曾给他回过短信,凌祁最后被逼的急了,几个电话打过去,可是对方都不在服务区,这下凌祁彻底被陆琛的态度给弄得云里雾里,最后干脆提前离开了京都回到了s市。
省里一纸调查文件下放各个市级,一时之间,各市蠢蠢欲动,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调查文件给搞得人心惶惶,高启扬作为第一时间收到调查文件的人,当时脸色也是变了。每次省里发出这些审查文件的时候都会有几个倒霉鬼落马,而且这审查文件来的时候是如此之巧,刚好卡在这微妙的时间,高启扬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时候,陆琛反而是最安闲的一个,此刻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右边俨然一个一模一样动作的小团子,两人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央视新闻,当然,团子看的是左下角那个不停比着手势的手语翻译,陆琛的脸上已然找不到一丁点当日的沮丧委屈或者不甘,当余光瞥到成时峰时,才问道,“二峰,你也就别忙活了,坐下来休息多好。”
陆琛实在是佩服成时峰的精力还有耐性,他永远能够保持家里的一尘不染,甚至已经没有事情给他干的时候,他还能够找到别的活干,有时候陆琛怀疑成时峰是不是天生的忙碌狂。
“我能不忙吗?你看看你们去省里游山玩水,回来之后就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也得亏我人好,受得了你们,哼哼,不然换个人看看,早就被你们气跑了。”说着,成时峰低下头,将刚弄好的小点心放到小团子面前的桌上,“下次可不能和你粑粑学,趁早把这些坏习惯改了。”
陆琛脸色一僵,他不明深意的看了成时峰一眼,旋即掩下自己心里的波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起来,他为了不让成时峰胡思乱想,当时说的是带着团子去乡下散散心,去省里的事情压根没有提及,现在成时峰无比自然的说出了他的行踪,是不是代表着成时峰从一早就知道他要去的是哪里?
难不成成时峰这几日来都在和他装傻?或者说这三年来都在演戏?陆琛的眼中闪过一阵迷茫,如果真的是演戏,三年多来演的滴水不漏,这功夫也的确是太可怕了一些,陆琛的胸口处发凉,看着成时峰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了三分的猜忌,如果成时峰真的有意接近他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陆琛不由得回想,三年前他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简直就是要崩溃了,就在这个档口,成时峰出现了,作为一名医生,很容易取得他的信任,而成时峰对他的怀孕只是惊讶了一番,然后就不留余力的开始帮他,这一帮,整整就是三年,如果说成时峰要害他,陆琛是第一个不信的,谁见过一个要害人的人帮人家做了三年的家务,带了两年半的孩子,生活上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陆琛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忽略这件小事,权当成时峰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有时候猜疑是一件好事,但是猜疑过头了,就变成了致命的伤,陆琛正想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声,让他要说的话一下子憋在喉咙口,倒是成时峰,贼兮兮的转过头来,“嘿嘿,阿琛,那个高富帅又来了,怎么还不见见?”
成时峰说的高富帅正是高希源,自从陆琛回来之后他就开始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先是把陆琛指明要的那枚戒指亲自送了过来,不仅如此,而且还大手笔的送了陆琛一块名表还有一辆跑车,只不过都被陆琛不冷不淡的拒绝了。
成时峰看着陆琛脸上漠然的表情,最后无奈的开口,“阿琛,刚刚我说的也只是玩笑话,高希源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可不能上当受骗了,咱是穷,可要穷出骨气来,要是被一点身外之物给打动了。”
陆琛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眼中跳跃的光芒让人分不清他的情绪,因为他早就知道了那些真相,所以沈安的戒指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的意义,而且依着于容君的性子,一旦沈安出事,他肯定也会搅和到这里面,陆琛咬了咬牙,这也就代表着他手中那段高希源和沈安那啥的视屏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当初装得摄像头也是白费功夫,而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高希源。
“诶,你在想些什么?门都要敲爆了,就算拒绝也要当面说啊,这样下去可不就又得换个门么?”成时峰看着陆琛只字不言,在旁边不由得急了,去不去好歹吱一声啊。
陆琛低头沉默了一会,给团子好生的说道了一通,这才得到允许出门,陆琛抬脚就冲着门外走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二峰,这身外之物我还是很喜欢的。”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提前梳理一遍也好。
成时峰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凝固起来,看起来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等等,刚刚陆琛话中的意思是什么?他是要和高希源在一起了么?他难道不知道高希源觊觎了他多久了么,答应高希源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一时之间,成时峰的表情竟然换了好几种。
陆琛打开门的瞬间,面无表情的脸上就飞快的露出了笑容,仿佛就是发自内心的一般,高希源的手还在门口停顿,看到陆琛已经出来,眼中迅速的出现了一抹光亮,脸上的喜意不自制,“你终于出来了?”
陆琛轻声的嗯了一声,没有太过热切也没有让人觉得冷淡,“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陆琛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也是他没有想通的地方,这个时候高希源不应该和沈安郎情妾意花好月圆么,怎么会想到跑到他这儿。
高希源耸肩,对于背着陆琛和沈安偷偷摸摸的在一起还是有一些歉意的,“你一直不肯见我,我只能多来几次卡人了,什么时候等你能够真的接受我了,你就不会觉得这么突然了。”最后几句意有所指。
陆琛脸上难得的红润起来,在夜色和屋内灯光的烘托下更让人心动,陆琛学着高希源的样子耸了耸肩,状若无意的说道,“我以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呢,原来是我多想了。”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厌恶,不过陆琛心中也有着自己的考量,如果和高希源顺利的在一起了,那么拿到他的东西也就方便快速的多了吧。
高希源的目光灼灼的落在陆琛的脸上,眼中难掩惊喜感,纠结了半天开口,“好,原来一直以来是我太傻了。”顿了一顿,“今天我们在会场里有一个小型聚会,你要和我一起吗?你放心,来的大都是我的朋友的,不会非议什么的。”高希源敢如此邀请,自然是因为沈安不在。
陆琛嗤之以鼻,最讨厌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与他虚与委蛇实在是太累,陆琛随意的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后来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回到屋中拿了点东西就挽着高希源的手离开了。
凌祁坐在车中,平常从来不抽烟的他身边的烟槽里放着好几根香烟头,车子里弥漫着烟味,呛人无比,可是凌祁就像是毫无知觉一样,目光死死的盯着车子前面有说有笑的小人,手上的青筋暴起,这段时间,他至少已经发了百余条短信,可全是石沉大海,电话则不在服务区,他一直担心陆琛出了什么事情,却发现,真是自己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