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福子的大惊失色对比,萧承夜显得平静多了,他语气里还是云淡风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聊家常:“知道那么多人为什么我独独留下你吗?”
小福子摇着头:“……奴才不知。”
萧承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们三个都眼高于顶,不自量力。以为本殿不知你们是母妃派来的吗?一旦容和殿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去延月宫报告,当本殿是死的吗?”
小福子一阵心虚。
他们四个却是都是淑妃派到二皇子身边来的,他当时也并非不想立功,只是这四人中他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凡有个苗头都被他们抢在前头。但在此时,他却不由的庆幸自己当年的笨拙,不然早就化成乱葬岗上的一具白骨……
但这些话是万万不能在殿下面前说的,小福子连磕了好几个头,“殿下,奴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求殿下给奴才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殿下!”
晾了他好一会儿,晾到小福子都觉得自己今天必死无疑,萧承夜才道:“起来吧,去收拾一下,母后那边我想你是知道怎么处理的。”
抓住了一线生机,小福子满脸的灰败总算有了血色,又磕了几个响头,才道:“殿下放心!包在奴才身上!”
萧承夜勾勾嘴角,那笑意却怎么也达不到眼底。
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她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的,反倒像看一个工具,一个让她实现掌管后宫、母仪天下的工具。
从小,只要太子在父皇面前背了四书五经的哪一篇,他就会被要求被更多的章节。偶尔几次他闹脾气把书给扔了,她就干脆断了他的晚饭,等他抽噎着背熟了,她则换了一副面孔,笑着抱着她去了皇帝面前。
“陛下,快看承夜,他自己说要给父皇个惊喜,就去背了尚书。承夜,快背给父皇听听。”
女人笑靥如花,小小的萧承夜努力扯起笑容,“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背景是位高权重的男人以及端庄华丽的女人双双满意的神情,只有他一个,在无尽的黑夜中烛火捧着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书。
有时候,他真的是嫉恨太子。
恨他闲适而恣意,恨他能够在腌臜的深宫大院中还能一副柔软心肠,恨他,怎么没有和他一样的“母亲”……
萧承玉久久的站在窗前,没有一个太监宫女敢上前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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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几日,继容宁名贯大良,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紫玉国的使团还留在京中使驿馆中,使团中的人却接二连三的在黑夜中消失了,在自己的国土上而且还是天子脚下会发生这样大的事,就算紫玉国的太子不追究,英宗也不能放手不管。这不是生生打自己国家的脸吗?
朝堂上,大理寺卿施正不安的跪在殿下,“陛下,此时有蹊跷,恐怕三日不能结案。恳请陛下再给老臣宽限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