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兰埔心中生出的怒气快把整个人淹没在其中,难以出来。
什么时候他才能像大良的皇帝陛下一样坐拥无尽的江山?什么时候他也能享受那等的待遇?
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谋划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得到更多的报酬,不过就是底下的人全部是一群窝囊废罢了!
“大,大汗,”其中一名守卫哭丧着脸,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这个人,已经死透了。”
饶是他手上也染了无数的鲜血,可是将一个死人再带出去斩杀,莫过于犯下了一番大罪,所以这名守卫,无论如何,拼着惹怒大汗的可能性,也要说上一说,希望大汗能够改变主意。不过这大汗也越来越暴虐了吧……
心中叹了一口气,守卫面上还是带着一丝恐惧,地上已死的人他认识,明明应该是战死沙场的结局,还拼着一条命,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报信,就这样忠贞的,对自己的民族血统虔诚的人,都要遭受大汗的毒手,那是不是在他没有预料到的某一个时刻,自己也会被这样无声无息的杀掉?
平常照例将惹怒大汗的人拖下去的时候,心中多是对于那个人的惋惜,却并没有多么大的伤感,此时看着这名已经气绝的同胞,他却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兔死狐悲之感来。
成吉兰埔还不知道自己再走一错路,就是众叛亲离的地步,他此刻心中也是有几分震惊。
死绝了?死绝了居然还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是要找自己来讨债吗?!
不,有这等的人存在,势必连他死了都不要让他好过!
成吉兰埔暴起:“谁说死绝了就不用斩杀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由得到你质疑的权利的吗?!还是你还想要和他一样的下场?!”
原先的那个守卫,一向战战兢兢的,此时却还想要跟大汗辩驳什么,刚抬起眼,要开口,嘴唇呐呐,袖子就被另一个守卫牵住。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是叫自己不要冲动。
重重的将隐在袖子中的手指握成拳头,青筋暴起,那名守卫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声:“是。”
周遭几名一只冷眼看着这般景象的人,若不是知道此时绝对不是作的好时期,几乎都要对成吉兰埔横眉竖眼了!
当他们是什么人?!就连他座下的走狗都不如!
走狗尚且可以死的明白一些,他们可是他的子民啊,却遭到如此的对待!这成吉兰埔,可谓是真真的愚笨!
几个人按捺着心中的怒气,纷纷注意到了还环抱着那个已死的报信之人的努哈尔,见他脸上的无波无澜,反而一阵心惊。
努哈尔最是控制不住脾气的,要是以往,碰见这种事情他早就要暴起找成吉兰埔讨个说法的,而且此时,与其说他脸上是平静,不如说是一阵绝望。
那种凉进心底的绝望。
刚刚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他们将实现投入那个报信之人的身上,不会是在他的身上出了什么事情吧?
对于成吉兰埔刚刚所说的他们大胜大良,攻进边城的消息,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也和大良交手交了这么多次了,他们要是草包的话,边城早就改姓胡了,这一次,况且还有三年前整顿边城的那个临王世子存在,他的职位也由着以前的监军,变成了大帅,统领一切的军务,指挥一切的将士,哪里有那么容易拿下边城的!
那么……这余下的情况就是……
脑子中一种想法隐隐的出现,大家心里一紧,在不自觉的时候,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果然,努哈尔一摆手挥走了要往他身边凑,带走报信之人的守卫。
“大汗,你可知道刚刚这人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努哈尔拳头紧攥,眸子中的怒火几乎要迸射出火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