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不觉得什么,到了现在,容宁才有些窘迫起来。
自己这个样子,得亏是在熟悉的人目光之下……
就在她有些惭愧,自我反省的时候,云间盯向地面上的那把匕首的目光一肃,语气也愈发不善了起来:“宁宁,你真是胡闹,生命岂容你儿戏一般对待?!我今天要是不出现,你难道还真的要割腕不成吗?!”
在云间的厉声训斥之下,容宁反而展演一笑,原先苍白无色的脸上也带着点红扑扑,看起来就像那粉桃上的霜红,一把拉住云间的手臂:“哥,你莫要再训我,我知道啦。”她吐吐舌头,面上带着一丝调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最惜命的人了,怎么可能干得出那样的蠢事来,不过是哄你的罢了。”
虽说是这样,可是刚刚那濒临崩溃的情绪,容宁是再也不想尝第二回了。
听到了熟悉的称呼,云间一怔,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除了眼里的那一抹异样,他看不出丝毫的不妥,轻声道:“你想起来了?”
离开平江城之后,他原本心灰意冷,想着要彻底的远离喧嚣,好好的选一处山野隐居一段时间,可是,很快,他又改变主意,重又回到平江,便发现容宁此时还在原地,待她离开平江一路从江浙到了边城,他便明白了她原是要去找萧淮锦,心中苦笑不已,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原先的只看一眼就走的决定再一夕之间就崩溃了。
这一路下来,他也发现了不少的端倪之处,也曾猜想过容宁记忆恢复之事,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时间这么久了,她又明确的拒绝过自己,为了让自己彻底断了心思,还是不想为妙。
到了边城,明明知道容宁身边的忠仆在寻找紫玉国人的踪迹,他也不知为何,就留下了一串串线索,没料到她真的寻来了。
“嗯!记忆恢复了!”容宁重重的点点头,又看见云间的样子并不像高兴的模样,忙问道:“哥,你不开心吗?”
“哪里会?别多想。”云间抬起手摸摸容宁的脑袋,费了极大的劲,才隐去了嘴边那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恢复记忆了,自己就仍然还是她的哥哥,一生一世,不会改变……
原先还想着,她不记得自己还好,一切都还能重来,可是,再次遇见的时候,她的心仍然已经是那个人的了……
如果当时在南安城的时候,自己就伴在她身边,后来的一切,会不会都会改变……
抬起手扶额,云间苦笑,自己又是贪心了,说好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就好了,怎么现在人都能伴在她身边,又不满足了起来。
正在回去的路上,容宁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云间,不知为何,就感觉到了他此时心情不是太好……
自己这么做,完全只凭着本心来,会不会不顾及他的感受,反而是害了他?
容宁不知,手上死死的绞着帕子。
过了半晌,紧紧锁住的眉头才又松开。
随心吧,一切抖会回到它应该有的轨迹……
……
回来的路上,饶是魏岂之平日脸皮厚的很,现在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只是静静的屏住呼吸,以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段纠缠不清的孽缘还是什么的,自己还是离的远一点为妙……
可惜,马车中的气氛一阵僵直。
他好歹也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男人,却缩成小小一团,这个样子委实好笑,容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是耍杂技呢?”
“杂技?那是什么?”
魏岂之忘了自己刚刚的拘谨,满脸疑惑的追问道,就连坐在一旁,神情淡漠的云间,此时眼眸中也带着一些期待。
“杂技嘛……”容宁手托着下巴,企图在脑海中找到最为合适的言语来描述杂技这个名词,想了一会儿,还是用他们最能听得懂的话道:“杂技嘛,就是一群人在做高难度的动作,有的还会有野兽在里头表演,比如跳火圈啊,空中飞人啥啥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