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当然一开始就看见六子了,但他已经先入为主的把方志洁当成了歹人,也就想当然的觉得六子是在询问这人。
六子忙点头称是回道:“小姐说的是,这位方公子是与白公子一起来府上做客的,老爷吩咐我带他去客房休息呢。”
李如月听到六子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她刚刚还想这个人会不会白公子呢,若真是白公子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今日之所以装病却和小青一起出去,就是因为不想见那位白公子。
她一直听父亲说起那个远方表哥,还说小时候两人还一起玩过,可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能记得。没想到父亲却因为白家夫人当年的一句定亲的话念念不忘,只想着把女儿嫁进白家,以后全家人都攀上高枝了,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怜她生母早就不在了,她后娘跟她又没感情,听说自己的便宜女儿可能跟白家的公子攀上亲,眼睛都冒光,更是督蹿着让李掌柜去拉关系。
这不前几日听说白公子终于要来了,可把两人高兴坏了,想着这次一定要把女儿嫁出去。
可李如月也有自己的脾气,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本来就没任何感情,又因为父母只想着利益却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想法,八竿子还打不着的事已经被传的尽人皆知。因着这样她就更加不想如了他们意了,这个白公子她更是连见都不想见了。
李如月没想到跟白公子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好巧不巧的两人还在街上撞到了,不由的又打量了方志洁一眼,柔声道:“小青这丫头被惯坏了,冒犯了公子还望见谅。”说完又对着小青说:“还不向方公子赔礼!”
小青嘴巴一撇,有些不情愿的道:“是小青莽撞了,望公子见谅!”
方志洁毫不在意的一笑:“下次课不要在别人头上乱扣帽子了,年纪不大脾气可不小。”见小姑娘心情完全表现在脸上,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小青暗暗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是一直这样的,还不是先前遇到了个想冒犯小姐的人嘛!她们家小姐性子那么好,她不凶一点还不被人欺负了去。
李如月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说她想多了。
李如月垂眸,这时候刚好看见方志洁被包的跟粽子似的一只手,有些歉意的道:“公子的手上的那么严重吗?都是我的错,今日在路上遇到个登徒子拦住去路,我为了逃脱一时跑的急了些没想到就撞到了公子。”
方志洁看看呗白芷包的失去行动力的手,不由笑道:“李姑娘不用介意,真是就是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哪能包成那样啊!这句话不仅李如月不信,在场的另外两人也都是露出怀疑。
方志洁有些无语,也没有再多做解释。
李如月只是当他是怕自己过意不去,所以才一直说只是皮外伤,想着脸就开始有些红起来,有些不敢看方志洁了。
眼见天色不早了,几人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方志洁率先开口告辞。
李如月这才想到自己大晚上与他站在这儿确实不应该,遂退到一边道:“公子慢走。”
方志洁跟在六子身后冲两人挥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李如月站在院里的银杏树下,看着方志洁的背影在灯笼的光线下恍恍惚惚,衣袂若飞,心神好像都随着那烛光晃动,直到小青叫了声:“小姐。”
他方回过神来,见方志洁的背影衣抉消失了,也和小青一起离开了。
方志洁被安排在后院的客房,离前面的屋子有些距离,屋里该是很久没人住过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他们今天因为李掌柜起来的很早,这时候缩在被子里很快就睡死了。
第二日一早白芷就和李钱一起出去了,就在他们走后不久,李如月带着小青就一起上了门。
小青端上一个小砂锅,打开后弥漫了一屋子的香味。李如月笑着说:“这是红枣乌鸡汤,益气补血,对伤口很有好处。”
“是啊是啊!我们小姐天不亮就起来做了呢,你可真是得了八辈子的福气!”小青插话道。
“胡说什么!”李如月嗔怪道。
方志洁吸吸鼻子,虽然很想吃,但又感觉这样收下来好像不太好,隧道:“劳李小姐费心了,昨天的事实在不用放在心上,这个你还是拿回去罢!”
李如月的脸上立刻黯然下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方公子因为我受伤,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这汤是我特意做来给公子赔礼的,公子不收难道是不愿接受我的赔礼吗?”
她都说出了这些话,的确没有再推迟的道理,方志洁也就高兴的收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李如月便告辞离开了。
方志洁等到中午白芷也没回来,听府里的人说钱庄好像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时应该回不来了。
他无处可去,只能无所事事的在李府待了一天,霍兰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喻千凌更是从昨天出了客栈以后就再没见过了。
眼见着天又黑了,昨天给他引路的六子送来了晚饭,说是老爷和白公子赶不到晚饭钱回来了,让他们先吃。
用过晚饭方志洁闲着没事就打算出去消消食,李府不大,很快就被他转完了,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李府的大门口,往外看了眼并没有过来的马车。
月上屋檐,散发的光却并不明亮,不一会儿,开始飘起了雪花。
方志洁望着夜空呼了口白气,静静的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他干脆坐在了大门口的门槛上,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
就在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的时候,小路的尽头传来了马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