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唇,乖巧地道:&ldo;嗯,往后不会了。&rdo;她知道他是担忧自己的处境,而她什么都不会,只会累得他心烦,所以今儿个才想要逗他开心,谁知道反倒惹他不快了。
&ldo;小十五,你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rdo;他唤着对她的昵称。
&ldo;我知道。&rdo;她伸手抚着他眉间的皱折。&ldo;一会六郎哥帮我收蝶吧。&rdo;
一听她喊六郎哥,就令他唇角微勾着,他行六,从小就要她唤六郎而非六皇子。他伸出手,一只蝶便停在他的手心,瞬地又化为络子。
&ldo;真是怪,为何我的蝶只要落在六郎哥手中就打回原形?&rdo;真是从小试到大,屡试不爽,就连大哥也不解。
&ldo;因为朕是天子。&rdo;无所不能。
当他是天子时,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事实上,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想要无所不能,就不能当人……
&ldo;玄度,在想什么?&rdo;
斐澈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一端传来,他回神,面无表情地侧过脸。&ldo;没什么,只是少见这时节有蝶罢了。&rdo;
&ldo;那倒是,想起咱们在麓阳时,哪里有蝶来着?&rdo;像是想起什么,他又突道:&ldo;不对,那时我也在你身边瞧见了蝶。&rdo;
荒境处有蝶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老有蝶在他身边飞舞,甚至会停在他身上。
&ldo;凑巧。&rdo;他淡道,转而提起正事。&ldo;今儿个还真是给府上添麻烦了,明儿个一早我再带家兄回去。&rdo;
&ldo;得了,在这儿留宿一晚有什么?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待在这儿该是比你的提督府要安全得多。&rdo;斐澈视他为自家人,工作上又彼此有联系,自然清楚他的处境,尤其‐‐&ldo;话说回来,冯家酒楼失火这事,听来真有几分古怪,更怪的是你四哥喝的茶水竟被添了麻沸散。&rdo;
&ldo;嗯。&rdo;对他而言,只要不是毒,一切就不成问题。
&ldo;你不觉得太过凑巧来着?假设你也喝了茶水,和你四哥一样厥了过去,梯间的火就没人发现,要是在二楼窜烧起来,怕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rdo;尤其今日适巧有说书人说书,上门的客倌都将心思摆在说书人身上,全神贯注之际,哪里会察觉有何处失火?待回过神要救火,怕已是来不及。
&ldo;是凑巧,但没有证据。&rdo;
&ldo;但要是为了掩饰罪行而如此大费周章,幕后之人的心思也未免太过歹毒,压根不在意这把火会烧死多少人吗?&rdo;
&ldo;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多杀几个正巧模糊焦点。&rdo;就连他都不得不说是个好法子。&ldo;就算冯家酒楼真能逮住纵火之人,怕也是断了线索。&rdo;
&ldo;依我看,你倒不如在这儿多住个几天吧。&rdo;现在可说是满朝文武皆对他不满,明枪暗箭齐发,就连这种阴招都使出来了,天晓得后头还有什么?还是步步为营较妥。
&ldo;不好再打扰。&rdo;
&ldo;别担心会牵扯上咱们斐家,咱们就像是一家人,也许日后有机会能成为一家人。&rdo;他暗示着,不管乌玄度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他也只能提点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