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只会往她的伤口上撒盐,绝不会再伸出援手。哦,我怎么忘了,她不是有同学也来广州发展,那个伴娘肖偌宁,不也挺关心她。也许她会在肖偌宁的开导里少颓废一点。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她的生死都与我无关,何况只是心情呢?
我现在住在天河区,同样是租住的公寓楼。广州的房价太高,都是被庄周这样的黑心地产商炒起来的。以我目前的经济能力,也就只能租个一般的公寓,日子过得不拮据,但也不宽裕。
我没想过买房,我在广州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我留下来也只有一个目的,有个安身立脚之处就好,不在意那个地方是长期的还是临时的。
从的士上下来,我悠然上楼,电梯速度很快,在我住的楼层停下,今天的一切都让我高兴,钟欣痛苦的眼神好像就在眼前,让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我不是天生残忍的人,对钟欣更不是,以前为她,我可以两肋插刀,想必今天插她两刀的事,不管在我心中,还是在她心中,都已经把过去的情谊一笔勾销。
这样更好,我无需顾忌,谁的路都要自己来走,靠得了谁扶?
我失去的那些,如果不能有所挽回和交代,怎么对得起当时在戒毒所咬牙立的誓?怎么对得起在遍遭冷遇时暗夜流的泪?
钟欣没做错什么,她只是爱错了人,但是,那也是一种错处,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掏钥匙开门,刚推开,我就站在门口,迟迟迈不出进门的步子。这是我的房子么?狼藉一地,零乱不堪,好像乱兵经过,椅子倒在地上,衣物扔得到处都是,连沙发上的垫子,也扔得东一个西一个。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是遭入室盗窃了么?
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按了号,又停住,有什么好报的,家里放的东西不多,损失大不了多少,还得去做笔录,警察问话,对于我这种有前科的,只怕警察未必会重视。为一点损失,让自己陷进更多的麻烦之中,没这个必要。
我在玄关脱了鞋,踮起脚走进去。
站在满地狼藉的屋中间,眯缝着眼睛打量每一处,各种乱,可是,却也乱中有序,如果是为了盗窃,为了找贵重一点的东西,断没有掀开沙发垫子,没有翻乱阳台,连饮水机也挪开,把手提电脑摔在地上而不拿走的道理。这些地方难道还会用来藏东西?
我冷笑着,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很快接通,我吃吃地笑,揶揄地媚声道:“庄老板,你手下做事太马虎了,怎么,找到了你要找的?”
对面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并不否认,只是阴冷地道:“舒凡,你别这么得意!”
我轻轻地笑:“庄周,这话该我来说。你派人翻乱了我的房子,我光是整理就得花上半天时间,现在我连站的地方也没有。我能得意得起来吗?何况,你庄老板的手段,我一早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前些天还被你欺负,我连报警也不敢,就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哪里敢有一丝半点的得意?”
“别废话,说吧,要怎么样你才放手?”
“放手?”我嗤地一笑,“庄老板,你这是在跟我谈判?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担心,你想想,要是我已经掌握了足够扳倒你的证据,还会在这里和你磨牙吗?我手中那一点,不足以威胁你。你照样可以做你的清秋大梦,照样可以声色犬马,照样可以风生水起。你就当我是一只蚂蚁。偶尔的咬你一口,那也不痛不痒嘛。何况,你握着多大一个筹码,谁叫我还那么爱你呢?女人最难捉摸的是心,你不但得到了我的身体,还得到了我的心,你有什么好怕的?”
庄周在那边冷哼一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哎哟,庄老板,你真是言重了,”我笑颜如花,虽然明知道那边看不到,“我哪里敢怎么样?我还是以前的舒凡,就在你的手心里,你想叫我圆我就圆,你想叫我扁我就扁。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才对呀!啧啧,这房间乱得,等等,我得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拈起一件衣服放在一边,腾出个空间,在沙发上坐了,跷起了二郎腿,把提包放在膝上。
他一副忍耐的语气:“舒凡,咱们见个面!”
“没问题,”我轻轻笑道,“不过,你要在哪里见我?我的家,还是你的家?又或咖啡厅?餐厅?我的房间乱得连我都站不了,当然也站不了你;你的家我还敢去吗?咖啡厅餐厅之类的,你也不会选吧?毕竟,你可是年轻有为的大企业家,我是声名狼藉女人,被人拍到我们在一起,要是一不小心还上了娱乐八卦的头条,你得多费多少口舌来解释呀?”
他在那边咬牙切齿地叫:“舒凡!”充满了警告意味。
在我的房间一无所获,他一定生气,看看他生气的样子也好。毕竟,我现在的确还无力跟他抗衡,我所掌握的那些东西,也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要不然,我哪里会只给钟欣?以我对他恨的程度,我该直接叫他下地狱。可是,他是庄周,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要不然,以钟欣的精明,怎么会被他一直蒙在鼓里?正因为我交给警察也不能给他致命一击,所以,我决定慢慢地玩,结果不能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