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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于皎迷茫。岑漫说:“只有少数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剩下的都是瞎扯淡,摸着石头过河呢,你多试试呗。反正你还年轻。”年轻就是试错的资本。新闻不是,不喜欢,做不好,不想做了。ok,那我们换一个。“你知道你最大资本是什么吗?”岑漫问。于皎猜测,“年轻?”“不。”岑漫晃了晃酒杯,“是你家有钱。坦然点承认也没什么不好。这就是中国的的实情。哪儿有什么纯正的教育公平,还不是资本下的固定选择。你爸有本事,给你拼了个轻松的活法,你不用搁那浪费呢?”……说得好有道理?于皎随口问,“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出去走走吧,你陪我?”“好啊。”岑漫答应了。那一瞬间,于皎只觉得满酒吧的灯光都荟萃到了她的眼底,那藏在镜片之下的,是她的万丈深渊。只要岑漫一个眼神,她就可以俯身跳下。那是她的秘境,也是她的神往。祝随春听完于皎的讲述,略有感叹。这个世界有宋欲雪那样的殉道者,也有像岑漫一样的游侠。而她和于皎,都还在找寻自己的道路。但她知道,她成不了殉道者,她更想成为骑士。如果说宋欲雪是黑暗中炼戒自我,那她就要以更暴力地手段逐光。若没有光,她就撕破黑暗诞生光。她想以笔为剑,斩他恶扬己善。而放下剑以后,还能拥抱孤身一人的宋某某。作者有话要说:我,宋老师和岑医生两个都爱,无法抉择。于皎要出去飞啦!那么后面春也该长大一点了。从象牙塔里出来,停止过分依赖,有自己的世界,独立起来。(ps周四晚上再更,大家周三别等我更新哈。一个人从天堂永坠到地狱最短需要多长时间呢?祝随春以前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无可得知,但是她现在却切身地了解了。三个小时前,她还站在首都国际机场送于皎和岑漫一起离开,于皎还非常诚恳地祝福她这个最好的朋友,一路顺风。倒是一路顺风了,就是好运半路失踪了。两个半小时前,她正坐在地铁上,接通她妈高时月的电话,她妈很冷静,只说了一句话,最近别往家里跑。祝随春可以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激烈地撞门声,还有她父亲的谩骂声。然后她妈挂了电话。不管她怎么回拨,都无人接听。一个半小时前,她登上了从北京去往山西泰原的飞机。而现在,她早已降落,从机场打车到家。紧接着她看见她家的小别墅的栅栏被砸了个粉碎,小院儿里的花草都被毁得歪歪扭扭。她妈最爱种植月季,上次她离开时,那一溜强行栽植的粉色月季伊丽莎白女王还傲然挺立,而今天,却都衰败于地。祝随春屏住呼吸,她甚至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尖刺上,双腿又像是灌了铁铅,只剩下意志在拖着她前进。伸手拧转门把的时候,祝随春紧张地吞咽了口水。她希望自己刚才所焦虑的一切都只是幻象,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什么也没有失去。门无声打开,房间也是乱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撞击和摔打留下的痕迹。恐惧,紧张,焦虑,担忧。所有的情绪从全身上下各处抽丝又汇集在她的心脏处,化形为一双大手,先只是覆盖在她的第三肋骨之下,而后骤然加大了力度,以一种要将她毁灭至破碎的狠劲。太疼了。“妈?”祝随春小声喊了句,没有回应。她张望着一楼,步伐开始加快,语调更急,又喊了一声,“妈!”没有,一楼没有人。祝随春发了疯往楼上冲,她们家小别墅有三层。她刚三步做两步冲上楼梯,下一声呼喊还没叫出,就看到了自己母亲。高时月正打着电话,却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生气颤抖着身子,“你不知道你老公在哪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老公,我们家春爸就——“听到了楼梯传来的声响,高时月警惕地转过头来,看见是祝随春后,卸下了警惕。那是一张颓然的脸和一双满目震惊的眼,“富贵?!”祝随春哽咽了下,她眼眶有点湿。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上前拥抱她的母亲。而事实上,她也毫不迟疑地上前了。高时月一个人称到现在,见到自己的女儿满心的坚强都化作了脆弱,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我不是让你最近别回家吗?”高时月边哭边骂,这丫头又不听话。她伸手把祝随春推开,推得她踉跄几步,“我现在跟你讲话你都不听了是吧?我不是让你别回家吗?你回什么回!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懂事。”祝随春掉着眼泪,上前又拥抱住了她的妈妈。其实她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拥抱了。婴儿时期是在母亲的怀抱中度过的,再大一点,牙牙学语,也是被抱在怀中的。可是随着年龄渐长,拥抱变得越来越生疏。拥抱里双臂传来的紧固力道会让拥有被支持的抚慰,因而高时月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一贯是个很优雅的女人,长发总是散落地挽在脑后,穿着长裙照顾花草,或者一身休闲长裤出门散步。但现在,高时月实在看上去狼狈太过了。“妈,怎么了?”高时月不想把自己的女儿牵扯进来,“这事儿你别管。”“妈!”祝随春按住高时月的肩膀把她掰向自己,她隐约洞察到了问题的关键,“我爸出事了?”“……”高时月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尚且稚嫩的脸,她犹疑了一会,叹了口气,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你爸,被高利贷追债地抓走了。”“??”在祝随春的印象里,她的父亲是个老实而忠厚的人,家里最贵的东西的就是房子,别的用的,她爸都爱去什么小市场淘。祝妈嫌他不懂享受生活,可她爸老是乐呵,说日子过得去,怎么都一样。祝随春小时候皮得不行,她爸生气就爱说,要这么多年,拿养她的钱养猪,估计早就不知道开了多少个屠宰场。那个永远笑呵呵的爸爸,怎么会欠高利贷?察觉出女儿的疑惑,高时月补充,这是祝随春第二次听到她妈用这么嫌恶的语气来讲述一个人,上一次,是她中学时有同学的家长当众骂她性取向的事。“还不是薛刚?前几年非要给你爸合伙转型开公司,开就算了,现在油水揩干净了,居然去赌陀螺。你说这多大的人?赌就算了,别人赌钱,他倒好,抵了自己一双手。现在还不起了,人跑了,伪造你爸签名让他当了担保人。”——?!“所以,我爸被抓去——?”高时月叹了口气,“三天之内不把你薛叔找出来,你爸就得替他还一双手!这是什么人!我们家对他不好吗!”高时月越说越难过,捂面哭泣起来。祝随春满心愤怒和担心,她压抑住即将暴虐而发的情绪,上前替妈妈蹭掉了眼泪,“妈,别担心。”“报警了吗?”“警察不管这事,说什么高利贷借贷不犯法。”“妈,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高时月走进书房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名字王泽军,地址北五路486号。“妈,你在家好好待会。”祝随春竭尽权利掩盖自己的情绪,但声音里的颤抖依然熹微可寻痕迹,“我出去找薛文文问问。”“我打过电话了。”高时月冷笑一声,“薛文文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妈,我跟薛文文朋友这么多年,你让我去问问吧。”祝随春千劝百说,高时月终于答应了。她千叮咛万嘱咐,“你小心点。”“不如我和你一起吧?”高时月问。祝随春极力阻止,“妈,小孩有小孩的解决办法。你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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