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霄突然现身说话,吓得松鼎不轻。松鼎本来耳力不错,不过刚才注意力被客栈内的战斗所吸引,所以没察觉到孤霄已至身后。他惊怒下,张口就骂:“禽兽啊,你走路不会有点动静吗?……对了,你说这个车夫是津海群英之一?你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
孤霄:不是我不告诉你,虽然我平时注意搜集津海群英的消息,但是认识的并不多,都是耳闻而已。我虽然早就听说“洒墨启途”是个车夫,但我也不知道他的绰号中就有姓氏,如果不是他刚才露了那一手武功,我根本不敢肯定是他。
松鼎:就凭那一招,你就能确定他是“洒墨启途”?天下同样的武学修炼的人很多,就算这个墨东云是高手,他未必是津海群英。
孤霄:(不满)亏你也名列“十二高人”,难道你不知道武学发展至今,尤其是江湖出现之后,武学愈加多姿多彩、百花齐放,高手绝学也渐渐各具特色。就算高手出自同一门派、修炼同一门武功,但是其武学特点千人千面、各不相同。尤其是江湖高手,更是如此。即便是金鳞盗取他人武学修炼,表现出来也不是原汁原味。我对津海群英的绝技了然于胸,所以我不会看错。
白冰悦:(走来)你们在寻找津海群英吗?
孤霄:是啊,我们茅耀镖局总镖头炅图,现在是津海府辕奇会筹运使,奉命聚集津海群英。
白冰悦:就是什么“三辉四奇、五绝六师”之类?
孤霄:没想到白老板也知道这些江湖传闻。
白冰悦:客栈是三教九流来往之地,自然会听过这类江湖传闻。不过,我有时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无聊,非要在江湖中排出这三、四、五、六来。
松鼎:或许是为了记着方便,反正武林与江湖中人都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排出了三四五六,也不代表武功高低。
白冰悦:话虽如此,但突然出现这些排名,素昧平生的人莫名其妙地排到一起,不明真相的人难免会对这些江湖高手有所比较。本来不想处于风口浪尖的人,恐怕也很难再清净。
松鼎:(若有所思)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我也是莫名其妙被列入这“十二高人”之中,玩这个游戏的人还真是无聊至极,太禽兽了!对,就跟你孤霄一样。
孤霄:(哭笑不得)怎么就动不动我又禽兽了?不过白老板这番话,很有点像津海群英中的“大隐七贤”所言。传说这七个人身怀绝技,都隐居于民间各行各业,一向不喜欢出风头,最难寻找。
白冰悦:这样的人,在我们民间比比皆是,或者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或者是怀才不遇的才学高士。他们见识过人间风雨,经历过大起大落,就会明白功名利禄都如过眼浮云,不如安守本分,更能平安度日。
孤霄:(顿有所感)是啊,如果每个人都能安守本分、各司其职,少些对功名利禄的争夺,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无比美好。可惜,世间善恶并存,贪心私欲者不乏其人,他们为了个人私利不惜夺取安守本分者的一切,为此不择手段。因此,总要有人为了维护公平去战斗。若无兼济天下者,哪里又能做到真正的独善其身?
白冰悦:(微微颔首)或许,这就是民间佛教所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吧!(忽然望向门口)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啊!
随着白冰悦的话语,客栈门口果然走入一位侠士,他不像刚才那些大汉般无理取闹,对店小二相当配合。虽然蒙着药布,孤霄和松鼎却惊喜发现来者竟然是位熟人。他就是曾经在津海府城伏击假金鳞的“逍遥八杰”之“日轮月影”黄名棣。
故人相见,自然格外惊喜,三人在大厅里略作寒暄。但孤霄与松鼎却失落得知,这黄名棣出现在这里,是因有急事要离开古国,从南方前往海外。虽然古国正是用人之际,但黄名棣也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至于何时能返回尚不可知,这也得到了正轩王的批准。
不过这样也好,黄名棣恰好需要从紫英城坐船离去,正好与众人同路,有个照应。对于松鼎来说,他得知黄名棣自有宝马坐骑,不至于占马车空间,对松鼎业务无损,他自然毫无异议。
三人畅谈完毕,夜色更晚,于是众人先去安歇,准备明早赶路。
然而,客栈中的人都没料到,不出半个时辰,刚才的大汉已经率人包围了客栈,随之而来的还有“惑世艳狐”白玉彤。
大汉:(献媚)白姑娘,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您亲自出手吗?难道信不过我“居高瞰尘”瓦渣,和我这帮碧曲阁的弟兄们吗?
白玉彤:让你们围攻的是辕奇会高手,连金鳞的徒弟都在他们手上吃了亏。那两个徒弟,每个人都得到了金鳞的真传,武功全部在你之上。
(大汉)瓦渣:(惊)有这么厉害吗?我看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白玉彤:你怕不怕我不知道,反正我有点怕他们。
听白玉彤如此说,一向欺软怕硬、欺生怕强的瓦渣吓得一时不敢再多嘴。毕竟白玉彤的本事,瓦渣是了解的,属于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连白玉彤都有这顾虑,看来对手更不好惹。
惊惧之下,瓦渣还是忍不住请教:“白姑娘,既然敌人这么可怕,以咱们这点实力,能办成事吗?”
白玉彤:如果直接攻过去,面对面战斗,我们必败无疑!但是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
瓦渣:(大惑不解)不打,咱们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白玉彤:当然是放火。
瓦渣:(大惊)放火?难道要烧掉整个客栈?
白玉彤:没错,这里是荒郊野外,周围也没有火政队可以及时救火。你们按照我的部署,从密道进去到处设置火源,逼迫客栈里的人外逃。另外预先在客栈外埋设下暴虎给你们的炸药,只要他们逃出来就会粉身碎骨。
瓦渣:难道,难道是要把客栈里的人全杀了?
白玉彤:你刚才违背我的命令,冒冒失失带着人闯进去,而且都没戴药布,真实面容暴露无遗,不知客栈里有多少人看到。如果你以后还想继续帮我们玄坤军做事,就要把看到你的人都杀了。
瓦渣:可是,可是刚才见到我的应该没有几个人啊!
白玉彤:你也不能确定究竟有几个人见到你不是吗?
瓦渣:可是……
白玉彤:另外,要隐藏一片树叶,最好是种下一片树林。只有把客栈里的人都杀了,六扇门才不敢确定杀人动机是什么。你既然已经决心投效我玄坤军,就要学会心狠手辣,为了咱们自己,宁杀错,不放过。还有,我只是来督战,来考核你们是否真心归顺我玄坤军。如果让我失望,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瓦渣及其部下当然明白白玉彤是什么意思,不由人人惊恐颤抖,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在瓦渣示意下,众人立刻纷纷前去忙碌,半数人在客栈外埋设白玉彤刚刚用马车拉来的炸药,半数人从事先挖好的密道钻入其中。
当炸药全部设置完毕,白玉彤、瓦渣等人便开始等待火起。按照计划,趁夜深人静,潜入客栈的恶徒们立即放火,再从密道撤出。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客栈却没有半点火起迹象,这不由让白玉彤等人面面相觑,都心中略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