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禀航,你我同朝数年,今日我也不想与你兵戎相见,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当速速撤出沙漠土城,让沙巴克军队进驻。&ot;吴铎大声道。
&ot;这沙漠土城是我潘家将士拼了性命打下的,怕是我同意,众将士也不同意。&ot;潘禀航此言一出,众潘家将士齐声道&ot;不&ot;,又鼓声大燥,那阵势撼天动地。
那吴铎一直微微笑着,待潘家将士声音平息下来,方才大声道:&ot;此番并非城主与潘家为难,而是你那侄儿潘沉之,竟是不仁不义不忠。&ot;
&ot;吴铎,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你切莫辱没了我家公子爷的名声。&ot;金伯怒道。
&ot;哼,城主亲临沙漠土城,犒劳众潘家将士,潘沉之胆大妄为,摆下鸿门宴。城主想瞧他到底安了什么心,便假意不敌,被生擒,哪知潘沉之竟野心勃勃,窥视沙巴克城,想&ot;挟君子以令诸侯&ot;,当下带了众士兵,北上沙巴克,又害怕风声走漏,残忍到派人捉了全城百姓,赶到城外两百多里以外的沙漠,想要就地屠杀,幸好城主早有安排,派人救了那些百姓,又在去沙巴克的路上,侍机逃脱,配合事先埋伏好的沙巴克军队将潘沉之一众将士阻杀于乱谷之中……&ot;吴铎愤愤述来,却听得我百味交集。
&ot;阻杀于乱谷之中?不--!你胡说!&ot;我眼中泪水已尽,只余心中万针齐缒之痛,沉之不是那种人,沉之也不会死,扬手一道苍蓝的雷电术魔法破空而去,那吴铎看也不看一眼,轻描淡写地轻轻弹指,一抹淡绿的弯月与我的雷电术在半空中交汇,渐渐变淡。
我纤手再扬,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拉住,潘禀航看我一眼,道:&ot;切莫冲动,且听他把话说完。&ot;然后又大声对那吴铎道:&ot;我岂可听你一面之词?&ot;不错,一面之词,我岂可不相信沉之,却去相信这认也不认识的敌人的一面之词?白点点,你此心此情如何配得上沉之?
&ot;禀航,你我相交多年,我实在不愿与你为敌,十年前,是谁,求城主放潘家孤寡一条生路?又是谁,送你黄金千两,做兴家之本?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是养虎为患,你潘家竟……&ot;吴铎声声沉重。
&ot;切莫再与我提十年前的事情,若非你卖主求荣,倒戈相向,潘家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怪我当年瞎了眼睛,竟是为我大哥推举了你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ot;潘禀航恨恨道,最后直破口大骂起来。
我望望那吴铎,又看看潘禀航,两人皆是面红耳赤,想必两人从前定是相交很深,却为着那些俗世名利,也为着各自的宿命,反目成了仇。当一切都皈依了各自的宿命,能留下的不过是一卷支离破碎的回忆罢了,却为何还要用这些回忆作为利器,挑开那些见不得人的伤口,再彼此伤一次?
第45节:十七。为君沉醉又何妨(1)
这人世,原就不是我想象那般美好!
我轻轻地走下城楼,你们争吧、吵吧、杀吧,我只管寻回我的沉之,他定会叫我只见到美丽如初!
&ot;白姑娘,白姑娘,白姑娘!&ot;金伯在身后唤我,我却无力回头,无力做答。
&ot;白姑娘,你去哪里?&ot;金伯终究追上来,拦住我。
&ot;我去寻沉之!&ot;我垂着眼帘,我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心里却只感觉到一阵阵的落寂,其实没有沉之,潘家没有人会在意我,这金伯是个血性汉子,只因先前一番交心相谈,竟成了潘家除沉之外,真心待我的人!
&ot;那吴铎所言未必是真,白姑娘切莫往心里去。&ot;金伯劝道。
&ot;我知道,他这番率军前来,定不会轻易收兵,我想叔叔是走不成了,行军打仗,我一无用处,只盼能寻到沉之,为潘家做点事情。&ot;我淡淡道。
&ot;那我陪姑娘去。&ot;金伯道。
&ot;不必,我想叔叔更需要你在身边。&ot;我忙抬起头,道。
金伯看了看我,又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潘禀航,便道:&ot;珍重!&ot;
&ot;谢谢你,金伯。&ot;我诚恳地说,轻轻转身,走出许久,只听金伯的声音在身后又起:&ot;白姑娘,我相信公子爷不是那种人!&ot;
我并没有转身,却笑了。
抬起头,一轮红日在地平线上正喷薄而出!
十七。为君沉醉又何妨
&ot;阻杀于乱谷之中--&ot;
仔细研究地图,从沙漠土城直接北上沙巴克城的路,是官道,并没有峡谷。沉之若真是挟持了欧阳默秘密进攻沙巴克城,也必然不会走人多嘈杂的官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绕道绿洲,经由绿洲附近的盟重城北上沙巴克城。